顾燕姿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老夫老妻二人自顾自泡了壶茶，顾燕姿有些拘谨。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的～”夫妻相视一笑，慕容敏道：“你姨夫有些话想问问你，可以吗？”
“可以。”顾燕姿颔首，走到他们二人旁边的沙发坐下，慕容敏给她端了水。
凌硕正色道：“在飞机上，你有发现什么行踪特别诡异，或者可疑的人吗？”
顾燕姿的眸子转了转，轻微扫过慕容敏，凌硕压了压眸色，闷声道：“老婆，咱外甥女一路舟车劳顿可能饿了，你要不要去挑点好吃的给她？”
慕容敏知道他这是想支走自己，便道：“我去去就来，你可别欺负我的乖囡囡，不然我饶不了你。”
“夫人放心。”凌硕在线卑微，他可不想回家几天还要被赶去睡沙发。
抓着慕容敏的手背吻了吻，才肯放她走。
明亮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
顾燕姿也不想浪费时间，她查过凌硕在军中的身份，不简单。
知道自己瞒不住他，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
她从容说道：“当时在上面最值得怀疑的应该是个外国人，叫艾瑞克。”
“他身上携带着特制的伤药和精贵的瑞士军刀，纱布麻药等。”
正常人怎么可能带刀上飞机？在过安检的时候就会被扣下。
就像那些劫机的废匪徒，肯定会用些特殊的手段避开安检。
而艾瑞克虽然声称自己要来帝都旅行。
但帝都近日气温明显有变冷的趋势他却只穿着简单的体恤，小小的一只包也只装了点应急的物品。
说要旅行，倒不如说是逃亡。
起初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怀疑的种子被埋下之后，对这个人的怀疑就只会越来越深。
凌硕凝着她，“仅凭这一点可不足以说明什么。”
她当然知道。
又道：“那个艾瑞克是个左撇子。”
凌硕的眸光，重新定位到顾燕姿身上。
祭夜曾经进行过无数次暗杀行动，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事后，官方给出的解释只有那些人的死讯，并未公布真正的死因，但是根据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确实能够证明企业是个惯用左手的杀手。
她居然知道这一点！
“继续说。”
顾燕姿冷笑：“他以为我当时的注意力在庭牧野身上，其实不然，从小的遭遇让我对周围的环境特别敏锐，所以其实他刚开始和我搭讪的时候我就开始观察他了。”
“在紧急情况下，他拿东西的手习惯性地用了左手，多说巧合，那也太巧合了。”
祭夜又如何？
如果没有波及到庭牧野，她不会抓着不放，也不会主动招惹。
归根究底，劫机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他！
凌硕淡淡一笑，这个外甥女好像有点儿东西，并不完全如他所想是个没用的乡下丫头。
她拿来纸和笔，凭借自己的印象把艾瑞克的形象慢慢描绘到纸上。
转过去给凌硕，着重强调道：“那些劫匪劫机的时候，脸上都贴着特别仿真的人皮面具。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样貌，所以我想祭夜也会使用同样的手段。”
这个，只是作为一个参考。
凌硕凝着纸上栩栩如生的男子素描肖像，不禁赞叹：“你居然还会画画？”
顾燕姿笑笑：“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打发时间？
“别谦虚了，小雨也喜欢画画，所以我知道你这个水平绝对不在她之下。”
寥寥几笔就将人物形象概括得非常到位。
凌硕自然不会这么简单信任她，但多个线索总是好的。
他收了画像，再问了她一些详细的细节之后，慕容敏也差不多回来了。
三人一起到手术室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庭牧野才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送回到病房。
主治医生摘下自己的口罩，面色疲惫道：“幸好子弹偏离了些许，紧急治疗也进行得非常及时，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还需要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结果和顾燕姿预判得差不多，但听到医生亲口说出来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庭牧野送去紧急病房之后多加休息就行了，慕容敏提议让顾燕姿和她回凌家，但她想陪着庭牧野，就拒绝了。
反正在这里住得也挺舒服的。
慕容敏惊讶：“那怎么行呢，囡囡你是娇贵的姑娘家，哪会照顾人啊。”
“姨母你忘了，我在乡下长大，照顾人这件事，是我从小必修的技能。”她故作轻松地把慕容敏和凌硕送走。
总算安静下来，她也不闲着，拿出手机才发现浅骨今天一天都没有联系过她。
不正常啊，平时浅骨不是像个管家婆一样，不管她到哪里都会实时关注的吗？
她给浅骨打了电话也没人接，奇怪。
于是给他留了言：“浅骨，我已经到帝都了，你猜猜，我在飞机上碰上谁了？”
*
A市某医院。
充斥着消毒水的检查室里，男人躺在仪器面前，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旁边的手机震了震，他刚想拿出来，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
浅骨又把手机放了回去，面无表情地坐起来：“医生，是不是我的情况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