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媳凌娓压下心里的愤恨,再是笑着开口,“我倒是觉得孔家可是比武家好的,武家老爷不过就是个兵马司当差的,哪里比得上孔家的家大业大,听闻孔家老爷前段时间刚刚买下了一座酒楼,打算等过几月就开张。”
在无知人的眼里,银子大过了一切。
范清遥听着这话,就总觉得哪里不对。
孔家再有银子,那也是孔家的事情,关花家何事?
就算哥哥真的迎娶了孔家小姐,孔家也不可能把家业都给哥哥的。
陶玉贤也是皱着眉,她要是没记错,孔家是有孙子的。
大儿媳凌娓见无人开口,便是走到儿子的身边笑着又道,“等以后你成了孔家的姑爷,自是吃喝不愁的,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娘亲的苦心了。”
陶玉贤可不想任由大儿媳凌娓这般荼毒自己的孙子,看向花丰宁询问着,“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花丰宁苦笑一声,现在他如何想的哪里还重要。
既是亲自登门跟孔家定了亲,又是见了孔家的小姐,便没有无故悔亲的理由。
不然此事传出去,花家的脸面何在?
花丰宁怎可为了自己,而让花家的脸面成为笑话。
再者,已经都是跟孔家小姐见了面他,又有什么脸面再提迎娶武家小姐的事。
越想心里越是沉,花丰宁低着头咬了咬牙,“孙儿愿迎娶孔家小姐。”
大儿媳凌娓听着这话,可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陶玉贤见花丰宁开了口,也是不愿再提。
范清遥心里清楚,哥哥亲自登门见面,跟外祖母领着她去看亲的意义可是不同。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在自家家里面跟外男见了面,若是没有个交代的话,不但是那家的女儿再是无人敢要,就是登门的外男都是要被百姓们的口水给淹死。
正是如此,大儿媳凌娓才不惜费如此大的力气,直接将回城的哥哥带去了孔家。
为的,还不是想要这事儿板上钉钉?
就算花家不在乎孔家小姐的颜面,也是不能不顾及哥哥的名声。
回到了院子,范清遥就是将凝添叫了过来,“去给苏家少爷传个话,帮我打听一下城东孔家的消息。”
范清遥并不相信,大儿媳凌娓真的会为了哥哥着想。
只是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总要查一查才知道。
凝添刚出门,许嬷嬷就是进来了,一脸的苦大仇深,“老奴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都已经是被撵出门的人了,如今又非要厚着脸皮挤在大少爷的院子里,这叫什么事儿啊!”
范清遥抬眼看向许嬷嬷,“哥哥怎么说?”
许嬷嬷叹了口气,“大少爷是个孝心的,既然大姑奶奶不愿意走,他也是不好真的把人给撵走的。”
范清遥道,“既是如此,咱们也不要再多说什么。”
大舅娘再怎么不是个东西,对于哥哥来说都是他的母亲。
不然当初哥哥也不会在知道大舅娘跟范家勾结后,还义无反顾的安置大舅娘了。
范清遥知道,上一世的哥哥虽表面风光,实则过活的并不开心。
所以若是顺从大舅娘的心意,真的能让哥哥开心的话,范清遥并不会干预。
没有什么,比哥哥开心来得更加重要。
武家的亲事变成了孔家,这可是把府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可是老夫人和老爷都不愿多说,其他的儿媳们自也不会主动提及此事。
大儿媳凌娓仗着花丰宁的默许,理所应当的住了下来,每日都是带着心滢往孔家溜达着,言下之意,为自己儿子的亲事奔波是她这个做母亲应当做的。
这可是把府里的人给膈应得够呛。
这日,众人正都是聚在正厅吃着饭,结果就是听闻大儿媳凌娓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儿媳们便是纷纷起身告退。
陶玉贤看着如鸟兽散的儿媳们,也是没了胃口的放下了筷子。
可谁也不想让花丰宁在成亲之前母子离别,只能对大儿媳凌娓的存在默许着。
范清遥不希望哥哥不开心是真,但不愿意见到大舅娘的那张脸也是真,索性每日从宫里面回来后,便是直接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连三餐都是让许嬷嬷从正厅那边取过来。
陶玉贤和花耀庭对此,虽没有赞同,却也没反对,算是默许了。
其他院子的儿媳却没有这般的好命,每日吃饭的时候都不得不前往正厅,时不时看见大儿媳凌娓那嚣张得意的样子,搞得众人最近的体重都是大幅度消减。
如今大儿媳凌娓就像是一只沉睡在花家的蛆,只要她一动弹,整个花家就恶心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眼看着都是要入冬了,愉贵妃的伤势虽已有所好转,可人却是颓得厉害着,皇上仍旧每晚都在月愉宫留宿着。
范清遥真的是要感叹愉贵妃好手段,哪怕是胸口被戳了一刀子,也有本事让皇上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不看旁人一眼。
这日,范清遥刚吃过饭,便是见荷嬷嬷上了门,“外小姐,老爷传您去书房。”
范清遥一听见书房二字,不敢耽搁,忙跟着荷嬷嬷出了门。
书房里,不但有花耀庭,更是连和硕郡王都是在的。
范清遥一进门,心里就是一沉。
若无大事,义父是绝不会轻易出现在花家的。
见义父和祖父同时望过来,范清遥忙行礼问安。
花耀庭示意范清遥坐下说话,“太子那边最近可是还好?”
“太子殿下在行宫一切安好。”范清遥并不曾隐瞒过自己跟百里凤鸣之间的联系,也只有让身边的人知道百里凤鸣哪怕身在行宫也仍旧关心着朝中局势,才能让众人安心。
花耀庭听着这话,就是看向了一旁的和硕郡王。
和硕郡王就道,“宫里面的事情,你怕是都知道了吧?”
范清遥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她日日进宫为轸夷国太子诊治,宫内的消息确实有所耳闻。
“可是朝中出事了?”皇上偏爱愉贵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当真是因为皇上留宿月愉宫一事,义父和祖父也无需如此大动干戈的相聚书房。
和硕郡王点了点头才是道,“今日早晨,三皇子已经回到了兵马司。”
范清遥听着这话,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瞬间就是绷紧成了箭上的弦。
行宫刺杀一事,大皇子虽扛下了所有,但对于百里荣泽,皇上仍旧是有所怀疑的。
所以在愉贵妃没有受伤之前,百里荣泽算是被皇上默许着在府里禁足。
就算现在为了给愉贵妃侍疾,百里荣泽不得不进宫,但若是没有皇上的默许,百里荣泽怎么敢擅自回到兵马司?
“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若非不是我今日恰巧前往兵马司办事,怕也是还在蒙在鼓里。”花耀庭拧着眉。
范清遥听着这话,心就是更沉了。
皇上准许百里荣泽回到兵马司,却没有对外宣扬。
这是要做什么?
分明就是想让百里荣泽悄咪咪的先回去任职,等任着任着,就顺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