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秋濯对这样的谈话,明显也是有些坐不住了,干脆就是借着尿遁出了门。
孔箐盈见此,才是开口道,“秋濯从小就是喜欢热热闹闹的,更是一日不听书就觉得闷得慌,今日她非要选在瓦舍之中,我本是觉得不妥,奈何却拗不过她,只得悄悄更改了房间。”
孔箐盈一脸的歉意,主动起身陪着不是。
只见她先是给陶玉贤弯了膝盖,才是又看向了范清遥又道,“如今这窗子对着的是街道并非说书唱曲的正厅,她本就心里对我有气,因此怠慢了太子妃和花家老夫人,还望花家老夫人莫要往心里去,太子妃万万不要怪罪才是。”
范清遥却是笑着道,“孔家小姐言重了,武家小姐若是进了花家的门,便是我未来的嫂子,我怎会跟自家嫂子置气。”
孔箐盈大概是没想到未来的太子妃竟如此好说话,一时间有些愣神。
范清遥则是借机起身,以尿遁的借口同样出了雅间。
走廊上,武秋濯正靠在不远处的墙角仰头望天,不听地深呼吸着。
范清遥瞧见了,难免失笑的走了过去,“看来相亲对武家小姐而言,真是一见费心费力的事情啊。”
正是在出神的武秋濯给吓了一跳,回神时连忙站直了身体,不好意思地抬头挠头,但又觉得这个动作很是不雅观,便又是讪讪地放下了手,“让你见笑了吧?”
她临出门前,娘亲便一直叮嘱她要优雅娴熟,有空的时候多跟孔箐盈学学,她也是努力的在做了,可就是做不好。
“何为见笑?如果这就是武家小姐的真性情,我倒是觉得不错。”范清遥此番来是给哥哥找娘子的,又不是找一幅画回去供着,真真实实,情真意切才是最好。
武秋濯似有些不敢置信,“你不觉得我粗鲁不堪?”
范清遥笑着摇了摇头,“性格无非好坏,不过是要看遇没遇见兴致相投的人罢了,我倒是觉得武家小姐的性格很好,若不是这样的性格,当初又怎敢在街上仗义执言,为我花家名声而与旁人争执?”
那日街上的豪言壮语,范清遥可是如雷贯耳。
所以今日当武秋濯一开口,范清遥便是认出了她的声音。
武秋濯没想到那日范清遥也是在场,更觉得不好意思,“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太子妃又何须安慰我。”
“如何是安慰?若非不是如今我这身份不方便抛头露面,那日我定是要亲自给武家小姐呐喊助威的。”
武秋濯有点懵。
还呐喊助威……
确定这是太子妃该干的事儿?
范清遥瞧着武秋濯吃惊的样子,便是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连宫门都是敢堵得,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
武秋濯,“……”
这太子妃怎么跟她想象之中的不大一样?
可她就是好喜欢肿么破!
“其实我这人也没什么优点,花家大少爷若是看不上我也是情理之中,况且……我也是希望他能够遇见更好的人,如此才能将他照顾得仔细。”没了生疏,武秋濯便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范清遥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位武家小姐早就是见过哥哥的。
这事儿还要从哥哥出城说起来。
那日武家小姐马车前的马受惊,是哥哥及时出手相处,虽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武家小姐便是记住了哥哥的好。
哪怕就是到现在,范清遥都是能够看出,武家小姐在说起哥哥时那满心的感激,以及双眼之中徘徊不散的爱慕和向往。
“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那么好的人,所以我便是想着若他能够遇到真正能够配得上他的人才是最好,说起来还要怪我嘴碎,若不是我在母亲的面前提过,母亲也不会主动找到花家说亲了。”
范清遥总算是明白,为何说亲要定在瓦舍了。
原来武家小姐根本就是为了搅黄这门亲事而来的。
范清遥,“……”
真是难为你这份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的心了。
“我哥哥还不知此事,武家小姐怎就知我家哥哥定是不喜欢了?我倒是觉得以我家哥哥的性格,怕是要对武家小姐一见倾心的。”
上一世,哥哥活得太累了。
哪怕就是到死,都没有真真正正的为了自己活过一日。
范清遥当然希望,哥哥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此一来,就算哥哥不知心疼自己,也会有人代替他心疼他。
“我,我真的可以吗?”武秋濯就觉得天上咔嚓就是掉下来了一个大馅饼,砸的她有些懵。
“只要武家小姐有心,自就是可以的,过几日我哥哥便是要回城了,武家小姐若是有空,大可多来花家坐坐,我相信哥哥定是会喜欢武家小姐的。”
武秋濯忙点着头,“好哇,到时候我去找你玩。”
范清遥见武秋濯开心,自己也是笑了。
现在的她是真的很期盼哥哥能够回来,如此便也能早早成亲。
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对话声。
虽说话的人明显压低了声音,可范清遥却仍旧觉得异常熟悉。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武家小姐便先行回雅间就是,我家外祖母并非不是通情达理之人,武家小姐有什么说什么即可,无需那般拘束着。”
有了范清遥的打起,武秋濯只觉得自己满血复活又是一条好汉,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迈着大步朝着雅间的方向走了去。
原本,她本是没有抱任何希望的,自是不会争取什么。
但现在不同了,太子妃说得对,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范清遥看着武家小姐那昂首挺胸的样子,莞尔浅笑。
一直等目送着武家小姐进了雅间,她才收回目光寻着声音朝着楼梯下了去。
一楼楼梯的拐角处,赵家夫人正是带着赵蒹葭跟瓦舍的伙计商量着,“我听说今日花家来这里听书了,不知在哪个雅间,可否请这位小哥帮忙打听打听?”
小二明显是有些犯难的,“我们虽是瓦舍,可也不好随意泄露客人的消息。”
赵家夫人见此,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我只想知道花家在哪个雅间,其他的事情便跟你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