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见自家男人落了下风,也顾不得许氏了,连忙跑过来查看,对着顾悠悠张口就骂,“你们这对奸夫**,不得好死,明天我就让村长拉你们去浸猪笼……”
顾大光这会正在气头上又因为敌不过一个半大小子,听着李氏在他耳边嗡嗡地叫着,直接就扇了李氏一巴掌出气。
李氏这一下子被打懵了,捂着脸就开始哭,她又做错了什么?
“住手,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在吵架,都是一家人,这是干什么呢?我们顾氏家族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顾悠悠抬起头,只见村长穿过敞开的院门快步走了进来,一张国字脸,一脸的正气,自带威严,厉声的训斥着,后面还跟着子游还有他的两个儿子。
虽然说这村长也是他们顾氏一族的人,但在田地里刨食的人,都对村长有着本能的敬畏。
一时之间,大家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村长。
顾大光看村长都来了,忍着腿上的痛,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堆出笑容,“村长,你怎么来了?”
随后又在村长看不到的地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子游,心里生气,这老二家的怎么把村子也叫来了,成心不想过了是不是,家里吵归吵闹归闹,关上门来自己解决,这让外人也来,不是看他家的笑话。
顾子游被大伯瞪的身子一抖,快步跑到了姐姐身边,紧紧的抓着姐姐衣角,眼框通红,看向赵氏的眼里带着浓浓的狠意。
她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示意他安心,然后抬眸,装作胆怯的开口,“村……村长伯伯,我们要分家。请你为我们作主。”
顾悠悠一秒入戏,挺着娇弱的身子,透着满脸的为难与无奈,双手揪着衣角,眼框里还有泪水在打转,“村长,您也知道的我爹娘这些年为顾家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可我们……你看看,我们都快被打死了,再不分出去我们这个家恐怕就没活路了”
赵氏虽然平时在家里那时嚣张惯了,但面对村长她也是个怂的,也没敢骂的太过份了,“臭丫头你乱说什么。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作主。老二你来说,这个家你要不要分,分了你就别认我这个娘了。”
“娘……”顾明欲言又止,他娘抓着他的手腕,那黑黄的指甲已经镶进他的肉里见血了,一双三角眼里满是怒火,而她的妻子发髻凌乱,正狼狈的护着眼框通红的儿子。
女儿则直挺着瘦弱的身子,护在他们之间,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坚毅,不容退让,那么瘦小的女儿,却能让他这个中年大汉都有了安心之感。
他们家是从什么开始就是女儿这个小小的身影在坚挺着守护着了,而他却总是躲在角落里不愿面对现实,这一次也该到他了。
顾明一点一点地挣脱了赵氏紧抓住他不放的手,那一刻,好像束缚着他内心的那根绳子也跟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松开了,看着他妻儿期待的眼神,他的心在有力的跳动着,像是灌进了新的血液,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村长,十分郑重,“村长,我愿意分家。”
赵氏几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顾明,好似遭到了背叛一般,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个一心为他们顾家的老二真的背叛他们,没错就是背叛,以前就算打骂,欺辱,他都从未反抗过,可他现在居然……
顾大光横着脸,气的眉毛都抖动起来,“老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忘记爹娘是怎么辛苦的把你养大了,你个不孝子,你不配当我顾家子孙,今天你敢分这个家,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大哥。”
赵氏更是一脸无措的跌坐在地,这顾老二是她从小带大的,他什么脾气,她最清楚不过了,无论她如何打骂他从来都不会反抗,刚刚他婆娘说要分家,她也没当回事,只当是因为受到她婆娘的撺掇一时脑热,想着教训一下让他们长点记性,可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都是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
她现在真的很想抓着顾明问为什么,但在村长在这里她也不敢破口大骂,只能忍着怒火,瞪着老二家的几人。
“虽然当初没有立下字据,但我二房本就口头上和顾家分了家的,这些年我们也是分开生活的,只是田地上还未做公证,还请村长帮忙。”顾明眼框通红,一字一句的说着,他不敢看他娘,他怕他会忍不住,又听他娘的。
“好,你既然决定好了,那我就请族老们过来做个公证。”
村长诧异地看了一眼,红着眼却又一脸坚定的顾明,他也知道这顾老二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但顾明这些年都是一直隐忍着的,也没见他抱怨什么,他自然也不好插手,如今天他能想明白,他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倒是这个顾家丫头让他刮目相看,别看小小的年纪,却是个能抓主意的人,听说最近还出去做生意赚钱了,如果是个男孩顾老二家应该日子会过的更好吧。
又看了一眼挺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时瑾之,心也有了想法。
他摆了摆手,他的两个儿子便跑出去叫人了。
夜幕也渐渐暗了下来,一群人移坐到堂厅里,因着村长在,他们倒也不敢多说什么,十分的安静。
顾悠悠也已经从她娘亲口里得知,原来今天下午老顾家的几个摸到了家里,把家里的吃食全都搬走了,还有昨晚吃剩的肉也被拿走了。
他爹娘从田间回来的候便见着了一幕,许氏自然是生气的,刺着嗓子就和他们叫骂起来,老顾家的自是知道自己不占理,就把赵氏直接找了过来施压。
最后许氏气极了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反抗婆母的心理,怒吼着要分家,顾明也默许了,后面就是发生了顾悠悠见到的那一幕。
顾悠悠越听越气,捏紧了拳头,咬着牙,这老顾家的怎么如此不要脸,今天说什么也要和老顾家彻底做个了断,他爹难得硬气一回,等这个劲头过了就难说了。
很快村长的两个儿子就带着顾家有威望的两个族老来了,还有老顾家的一家之主顾忠义也被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