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继续探查的方向,接下来就好多办了,然而盟主那边被看得实在太严,根本没办法去剑冢查探,于是最后还是得我同萧奴帮忙。
没办法,一来这事跟萧奴有脱不开的干系,甚至本该他来做;二来对方那边毕竟有个姑娘,作为他们的合作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个小姑娘遇险。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近二十岁的夏茗月已经算不上什么小姑娘。
洺剑山庄剑冢,守卫森严,巡逻队走动频繁,夜里灯火通明,实在不容易进去,好在不像我想像中那样插在空地上,否则即便进去也不好翻找。
剑冢不是冢,是祠堂一般的房间,历经数代留下来的断剑、残剑皆在此处,放在一个个合着的深色木盒里,静静沉睡。
剑冢里只有断剑、残剑,各个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
那些完好无损的剑不会出现在这里,它们仍在外面饮血;那些极其普通的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它们在寻常人手中生锈,没有回收的价值;那些铸造无方的废剑更不会出现在这里,它们会被扔进熔炉,成为另一把剑。
于是几十代过去,这里放着的剑,也不足二百把,木盒放在支架上,上面写着它们的名字,按时间从上往下排在架子上,我甚至看到前前任教主的凝霜剑也在其上。
走近,我将写着“凝霜”二字的木盒打开,里面是截断剑,只有带剑尖的那半截,银刃敛寒光,我伸手想拿起来看看,不小心触到刃口,伤口溢出一滴红艳艳的鲜血,转瞬干涸。
这不太科学,可我都在这个世界了,还论什么科学呢?
做正事吧,去找君子剑。一百多个木盒我仔细看了一遍名字,果然没有,也对,那叫明昊的小人就算再蠢,也不会把名字写在上面。
环顾四周,我思考他究竟会把那剑放在哪里,这屋子里会有密室吗?
找了半个时辰,发现确实有,大概是为了以防万一,留着用来带剑逃走的…君子…剑依旧无处可寻。
从密道出来,我回到原处,目光落在放着凝霜剑的木盒上,又去看它附近的其他木盒。
伸手,打开,是把残剑,上面有豁口,已经不再锋利;又打开一个,还是把断剑,两截都在木盒里;再选一个,这个更惨,断成了三截;继续打开下一个……
没有,我猜错了?
夜已经过去大半,再过一个时辰就是黎明,我须得加紧时间。迟疑了片刻,我往回重新翻看剑盒,这次下手去挪动了那些剑,去看其下是否有什么东西。
尽管已经无比小心,手上还是新添了几道伤口,好在我躲的及时,血没有滴到木盒上,也没有滴到垫着残剑的白布上。
把木盒又翻看了一大半时,我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某把残剑下面,被白布压着的,是把完好无损的宝剑,剑身修长,剑刃锐利,入手轻灵,剑柄上有几乎与花纹融为一体的“君”字。
可惜不是我的,须得给盟主。
几近黎明,我把屋里的一切回复原样,伺机出去,外面却突然有了别的动静,我蹲在房梁上,把身体尽量往下压,从下方看,无人看得到我。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愈来愈近,我屏住呼吸,没有往下看,来人在我正下方停住,然后是木盒被打开的声音,他呼吸一窒,而后急促起来。
情况不大妙,如果被发现,我可打不过这位大叔,更何况这是他的老窝,一挥手就是一堆下属,到时候我绝对凶多吉少。
唔,到时候报出魔教的名头不知有没有用。
苦中作乐地这般想着,现实中我依旧一动不动,底下那人也不动,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把木盒放回原位,木质盒子碰到木架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仍旧没有乱动,半柱香时间过去,我正以为自己多想,门突然被打开,从门框处往里面看,又进屋里走了一圈,这才离开。
我静静待在房梁上,直到天蒙蒙亮才下去,更加小心谨慎地摸了出去,立刻往盟主那边赶:这笔账,恐怕要被算在盟主他们身上了。
果然,待我赶到的时候,盟主他们已经不在山庄内,三炷香时间之前,庄主派人将他们的房间团团围住,这小人当时惦记着我这边,因而去的稍晚,盟主他们都趁机逃了出去。
现在问题来了:我该怎么去找盟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