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得受罚,二十鞭下来,后背火辣辣地疼,估计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好在我习惯了,淡定扭头自己抹药,小拾壹刚做完做完任务蹦哒过来,戳戳我的背:“老幺,你又怎么惹到教主了?”
我比他大,但是我叫萧小,所以他喊我老幺,想想都觉得好气,可是拗不过他,只好受着。
我懒得理他,每次我挨打他都得窜过来问,我回答了无数遍不知道,以至于这次知道原因也不想告诉他,个没眼力见儿的,不会帮我抹下药吗?!
戳戳戳,戳泥煤啊戳!很疼的好不好?!!
拾壹个撒比完全不知道我正在心里骂他,坐床沿上跟我说:“又是萧奴动的手?他是不是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这儿有毛病?吃力不讨好的活接多少遍了,还是学不会明哲保身。你跟他有什么爱恨情仇,跟我说说呗。”
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萧奴再傻那也只能我说,冷冷扫他一眼,我问:“那你呢?你为何还要靠近我?”
老半天没听到回复,扭头,拾壹已经麻溜地滚远了,我叹口气,觉得他要是这么离开、不再往我面前凑了也挺好,最近分给他的任务难了不少,我都知道。
拾壹、拾贰、拾叁跟前面那十个影卫不是同一批,来得比较晚,就算是前边那十个,也只有俩人知道的多点,更何况后面这仨,所以他们完全不了解某些旧事是如何的错综复杂和诡异,不过拾贰拾叁比他聪明,都离我远远儿的。
正在心里吐槽,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侧过头,萧奴无声无息地走过来,黑衣上有渗湿的痕迹,比我背上的更浓的血腥味涌入我鼻尖,沉默着从我手上拿过瓶子帮我抹药,我放松地往床上一趴,感受着伤口遇药接触后产生的灼热感,胡乱地想他这回伤得重不重。
无论是跟我关系好还是关系差,只要跟我有关系的都会比较倒霉,比如跟我最亲近的萧奴,上面指派给他的任务,肯定是最难的,九死一生那种,他没死,成为了所有影卫里武功最高的那个。
我受罚时,大多数是他动手,他下手有分寸,绝对不伤我筋骨,伤口没那么疼而且好的快,但后果是他会受罚……实际上除了他没人乐意对我动手,下手轻了教主会不高兴,下手重了教主还是会不高兴。
至于到底下手重了还是轻了,只能看教主是怎么想的了,教主喜怒无常,所以轻重也没个标准,教里每个罚过我的影卫,都因此被罚过。
我在影卫里人缘不好,是被刻意排挤了的那种,常见的那些个影卫,除了萧奴跟自个儿凑过来的拾壹,就只跟爱拿我做对比以感受生活美好的萧柒关系还行。
其实我烦他,他老是拿怜悯的目光看我。
我挺喜欢萧奴,他对我特别好,对我好了近二十年时间,就算是冰块也该被他暖化了,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于是他帮我涂药的时候,我第不知道多少遍说出那句话:“萧奴,你别跟着我了。”
跟我装出来的高冷不一样,他是真?面瘫脸?冷漠影卫,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那种,在他面前我比较多话,毕竟他不爱说话,我要是不主动点,我们俩就真任何交流都没有了。
萧奴没理会这句话,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安静帮我抹好药然后准备离开,我赶紧拦住他:“你呢?伤得重不重?”
萧奴摇摇头,站在原地,我让他过来,他居然犹豫了一下,我于是知道他伤得不轻,硬把人按床上扒了衣服。果然,除了背后比我的重很多的鞭伤,他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大大小小许多伤口。
最大的伤口在腰侧,他衣服还没换,伤口被隔着里衣用布条胡乱缠住,我把布条一层一层掀开,血肉淋漓的伤口出现在我视线里,有碎布绞进肉里,只看着都为他疼。
叹口气,我从床底下掏出一罐子药酒,帮他清洗伤口,酒液倒到伤口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颤,我把酒液擦去,低头往上面撒药粉,问他:“疼不疼?”
他大概摇了摇头,但是觉得我看不到,又低声说:“不疼。”
我被气笑了,秒入话唠模式:“你就嘴硬吧……你说说你,非跟着我干嘛?这次又是最危险的任务,你也知道这是为什么,就不能长长心离我远点?”
把白色布条在萧奴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系了个蝴蝶结又解开,我重新系个更合适的结,又帮他把其他伤口处理了一下,然后找了件自己的衣服让他换上。
他一直沉默,不回答我的问题,也不反驳什么,我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不就是,当初,救过你一回,至于把一辈子都搭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