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合作？
吴秘书愣住了。
回过神来，他笑了。
阮飞扬也没想到黎颖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当场钻下去：“妈！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修个软件而已，谁来也不会觉得这是一次正式合作！”
“这怎么就不是正式合作了？”黎颖却振振有词，“这个项目也算是涉及机密，还是沈老爷子亲自邀请我们过来的！如果这都不是正式合作，那还有什么是正式合作。”
“好了阮先生，您稍安勿躁。”
吴秘书也听出来了，这事儿主要是黎颖的意思，阮飞扬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他冲阮飞扬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安抚，又看向黎颖，“阮夫人，您还有什么想法，不妨一次说出来吧。”
“一次说出来？那也行，我就说说看好了。”黎颖笑着点点头，锋芒毕露盯着吴秘书，“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份尊重和承认罢了！既然这是合作项目，那我儿子带个助理过来总没有问题吧。”
“妈！”阮飞扬气急，也顾不上吴秘书的安抚了，“谁说我要什么助理的？我不要助理。”
“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黎颖怒瞪阮飞扬，“我说，这个助理得要！”
吴秘书还以为自己悟了：“我明白了，阮夫人，您说的这个助理就是您自己？”
原本吴秘书还以为，自己这个揣测是八丨九不离十了。
谁知黎颖却摆了摆手，表示：“不是，这个位置，我并不是给自己求的。”
“嗯？是么？”吴秘书微怔，“我冒昧问一句，您是替谁求的这个位置？”
“我是……”
黎颖张口欲言。
吴秘书盯着她，似乎是想探究出黎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然而黎颖的话锋到了一半，忽然就打住了。
“我儿子选择谁做助手，是他自己的自由。”黎颖带着几分笑意看向吴秘书，虽然是笑着的，说话语气也客气，但不难看出她并没有太多对于吴秘书的尊重，“吴秘书，您应该恪守一个秘书的本分，不应该管这么多才是。”
阮飞扬沉痛地捂住了脸。
吴秘书默了默，心平气和地笑了：“我理解您的担忧，不过这件事我确实没法决定，决定不了，所以……或许，我帮您把我们少爷叫过来，您看如何？”
少、少爷？那不就是沈霆琛！
黎颖脸色微微变了变，死撑着嘴硬：“这件事我还得再考虑考虑，没有让我直接跟沈总商量的道理。”
“您真的还需要考虑吗？”吴秘书淡定看着黎颖，“当然，如果您真的还需要考虑，我也会尊重您的意见，给您充分的考虑时间就是了。”
黎颖心情一阵恶劣。
区区一个秘书，居然敢这么对她一个贵妇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她正要臭着脸开口，阮飞扬却彻底绷不住了：“妈！你先让我维护好这个软件，行不行？现在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在这里商量该怎么论功行赏的事情，你难道就不觉得这样会让我很丢人吗？”
“丢人，什么丢人？怎么会丢人！”黎颖当然不觉得这是丢人，“你这是凭自己本事得来的好处，有什么好丢人的。”
“妈——”
重点是这个吗！阮飞扬咬牙。
“好吧好吧。”眼看着阮飞扬情绪实在差劲，黎颖也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点了头，“那就先修软件，你们沈家家大业大，总不可能连这点信誉都没有吧。”
吴秘书笑笑：“应该的，您放心就好。”
黎颖还想说什么。
吴秘书却看了看外头，笑着表示：“这会儿阮先生应该是要给软件改代码了，不如您先去喝点水，吃些点心？您看怎么样。”
黎颖皱了皱眉，不想走：“可……”
吴秘书笑笑：“您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辜负您的要求。”
“那好吧。”思来想去，黎颖松口答应了，“你可千万别骗我。”
吴秘书点头：“当然。”
黎颖走了。
吴秘书别有深意地看着黎颖的背影，笑得越发的深邃。
他说的话，当然不是假话。
当然，这话的前提有两方面——一方面是阮飞扬确实有这个本事，能修好这个软件；另一方面则是，这事儿黎颖说了不算，得让沈霆琛说了才算。
而黎颖到底有没有这个胆子在沈霆琛面前说出这些，还是个未知数。
黎颖终于是走了。
阮飞扬木着脸，很想死。
吴秘书在旁边拍了拍阮飞扬的肩膀，笑笑。
“先别说这些了，改bug吧。”
阮飞扬叹了口气，默默点头。
楼上。
阮维还在看设计杂志，微微垂着视线。
黎颖不知何时来到阮维身前，挡住了她的阳光。
察觉到面前阳光被人挡住，阮维微微蹙眉地抬眸：“谁——”视线触及黎颖，她默了默，有点奇怪地看着她，“是你？”
黎颖挑了挑眉，神色似乎和先前比起来不太一样了：“怎么了阮维，你觉得很奇怪吗？我这个做妈的来看看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阮维神色多少有点古怪。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黎颖，没说话。
黎颖也觉得有点没劲，撇了撇嘴冷冷地道：“阮维，我原本还觉得自己几年前对你的处理确实有点问题，可是我现在发现了，对你这样的人就该用这样的待遇！你，根本就配不上被人好好对待。”
阮维默了默。
如果说几年前，她听见这话说不定还会心痛，会难过，可是现在……
她心头只有毫无波动，仅此而已。
等黎颖说完，阮维波澜不惊看向她：“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黎颖皱了皱眉，冷哼：“怎么，你很奇怪吗？”
“没觉得。”阮维语气淡淡，“我只是在想，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忽然跑到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黎颖有点恼火。
阮维的语气，让她没有一点成就感。
每一次她察觉到这个女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不再能任由自己搓圆捏扁，黎颖都会觉得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