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凌,今日你在观星台废墟下面,遇到了什么?”
撇开外人,顾凝雪终于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虽然观星台的塌陷是人为原因造成的,但顾凝雪还是能够看出,纪靖凌的状态与之前有着非常明显的变化,无关容貌,这完全是一种直觉上的感受。
纪靖凌俊美如画的面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当时二人是一同落下废墟的,但落下去之后,却莫名其妙的失散了。
可这失散,绝非偶然,因为纪靖凌一落下去 ,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走到了一处地下密室。
这也是之前为何萧暮云说他遇到过纪靖凌,喊他的时候,他却不应的原因。
“……你可知,观星台,在前朝之事,其实并非观星之用,而是一座墓。”只听纪靖凌淡淡一语。
顾凝雪点头,之前她就听张绍飞说过,观星台其实并非单单只是观星之用,而是一座墓,但却不是无相家族的墓,那会是什么人的墓呢?
纪靖凌回忆着,“当时我进入那间密室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幅人物壁画,之后发生的事情十分奇异……”
那壁画上的人,一身白袍,手持玉箫。
境与当日顾凝雪在南川那座古墓中看到的,壁画中的异日族祖先,出奇的相似,只是那幅壁画上只有模糊的剪影。
而纪靖凌看到的这幅画,则更加的逼真,仿若真人站在那里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然后那幅画,像是触及到了陌生的空气一般,瞬间挥发于无形,但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同时钻入了纪靖凌的眉心。
而他这次的遭遇,竟与上次顾凝雪的遭遇,出奇的相似。
“是传承。”顾凝雪最终十分笃定的道。
纪靖凌知道顾凝雪的经历,所以对自己的这件事,也跟她有同样的想法,那壁画中的那跟玉箫,此刻可不就正躺在他们的婚房内嘛。
纪靖凌是异日族的后人,这点毋庸置疑了。
“异日,月灵,御魂,无相,此刻全部都已入世,难道这天下真的要变了吗?”顾凝雪有些失神的望着马车外的夜色,心中不禁想着。
马蹄在这寂静的夜里,哒哒的想着。
纪靖凌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望着窗外的夜色失了神,但下一刻,他忽然转过由来,撑开双臂,无言的将眼前挚爱的女子,缓缓的拥入怀中,越拥越紧。
直到怀中的顾凝雪发出抱怨:“你想勒死我吗?”
“不。”
纪靖凌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手臂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而后忽然有些怅然若失的嘟囔道:“就是怕有一阵风把你给吹跑了。”
“咦!”顾凝雪嗤之以鼻的掉过头去,这个男人,今天怎么这么肉麻,不过她内心还是很开心的道:“今夜的风不大,吹不跑。”
“今夜的等,在我心里可是吹的不小。”谁知纪靖凌接了一句,他追查了很久的事情,今夜终于有了眉目,他虽然表面上始终没有怎么表露出来,但内心却是疲惫的,也莫名的兴奋着。
“靖凌。”
“嗯?”
顾凝雪反身抱住了纪靖凌的腰身,将自己的头搁在对方的胸膛前,听着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满足的叹息道:“真好!”
身下的马车,一直在马不停蹄的前行。
待重新回到京城连亲王府,已经是深夜了,二人直接沐浴后便睡下了。
但是他们的这一觉却并没有睡的有多香,因为就在夜半凌晨之际,宫里传话的人就急促的拍响了连亲王府的门。
“世子,宫里派人传话,似乎陛下的伤情不是很好,传您与世子妃即可入宫。”外面响起守夜传话的声音。
纪靖凌与顾凝雪本就睡的浅,闻声眼睛便睁开了,有些不悦的说道:“陛下的伤不好,大可以传召御医医治,传我们入宫做什么?”
守夜的奴婢也没有说话。
倒是一声细而尖的太监音,匆忙响起:“世子息怒,实在是陛下这样吩咐的,奴才们也只是负责传话罢了。”
如今京城谁不知道连亲王世子是个刺头,谁得罪了都没好下场,若非皇命难违,谁也不想半夜来打扰他的清梦,更何况如今人家还是新婚燕尔。
顾凝雪也醒了,睡了一觉到底精神了一些,不过面对外面的情况,她还是听纪靖凌的意思,他说去便去,说不去便不去,冬月皇的死活,她压根就不关心。
不过看外面的架势,怕是不去不行。
“去不去?”
纪靖凌也不关心,反低着头,含了含她的耳垂,闷声问了句。
顾凝雪则睡意懒散的翻了翻眼皮,“听你的。”
纪靖凌扶额,低声笑道:“我如何选择,这春宵帐暖的,自然是听夫人的意思。”
顾凝雪呸了他一口,“沐完裕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将我折腾的半死,如今才来说这话,虚情假意,分明是不想去,借我的口推脱。”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外面有人等你。”顾凝雪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压着嗓子,一双明目,被逼的水灵灵的,放在那本就清丽白皙的面上,妩媚的让人心颤。
明明是警告的话,但被她说的,却充满了欲拒还迎的意味。
“连亲王世子,陛下那边……”
门外传召的太监,得不到回应,早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
但屋内的纪靖凌却是理也不理,依旧专心致志的做着他自己的事情,并且兴致盎然,完全将外面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可怜外面等着的人,大半夜的站在外面吹着冷风。
“靖凌,你再不听劝,我就,我就……”
顾凝雪气的咬牙切齿。
“你就如何?”
纪靖凌却是故意挑衅道。
“我就与你分房。”顾凝雪压着声音,狠狠的警告道,原本怜他新婚燕尔的,便一直纵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要如何,就随着他如何,但今日却是实在过分了。
算准了她面子薄,就故意使坏。
纪靖凌似乎终于知道怕了,笑眯眯的支起了身子,捏住她精美的下颚,道:“那先喊一声好夫君来听听。”
顾凝雪的脸,‘唰’一下的,红了起来。
半晌,才软软糯糯,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唤了声:“夫君……”
“再唤一次。”
“夫君。”
“再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