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顾凝雪的母亲去世后,有一天柳氏兴匆匆的跑进她的房间对她说:“凝珠,母亲的宝贝女儿,你不是一直嫌弃自己没有顾凝雪那个贱丫头漂亮嘛,娘如今有了法子,必叫你以后比她美上千倍万倍!”
“真哒!娘,你快告诉我,是什么法子?娘你是知道了什么变美的秘方吗?可我听说那些方子,几乎都是骗人的,李大人家的小姐,就是听了一个昏庸郎中的话,泡什么劳什子的美人浴,结果全身溃烂,这都一个多月了,还下不了床呢!”
顾凝珠即好奇又害怕。
“哼,娘怎么会用那么愚蠢的法子!娘拖了好多关系,在西岳那边买到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不会使人致死,但却会让对方变得吃胖蠢钝,虽然顾凝雪那个贱丫头平时就已经有些迟钝了,不过有了这个药,女儿你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没她漂亮了。”
想到王婉如的女儿,以后就再也不会比她的女儿漂亮、优秀,柳氏的心里就十分的痛快!
王婉如啊王婉如,你说你怎么就死的这么快呢,快到我都没有机会向你发泄我心中的痛苦。
如今就只能将这份仇恨,都发泄到你女儿的身上了。
“娘,咱们、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会不会有损阴德?”
顾凝珠胆怯的问。
“怕什么,万事有娘在,你只管快快乐乐的长大。剩下的都由娘来处理。”
果然,从那以后,顾凝雪就变得越来越胖,越来越丑,顾凝珠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愧疚、自责,慢慢变得得意、开心。
每每看到自己跟她站在一起,旁人都不愿意多看顾凝雪一眼,顾凝珠的心情就会莫名的愉悦,渐渐的,那些愧疚也就不复存在了。
“凝珠,你发什么愣呢?这客人马上都要来了,你赶紧去把妆发弄好。”
柳氏的声音将顾凝珠从思绪中拉了出来。经柳氏一提点,她赶紧回屋继续打扮,将顾凝雪的事情抛之脑后。
……
客人们陆陆续续的到了侯府。女眷们聚在一起互相客套,客套完了,话题又回到了忠勇侯府上来,一个夫人拉起柳氏的手,仔细看了看,对着旁边的人说:“几日不见,怎么觉得夫人这是清减了些呢?”
旁边的太太说道:“可不是么,这侯府上上下下的全靠着她一个人来打点,可怜她一个弱质女流,腰身这么纤弱,也不知道是怎么撑起这么大个府邸的。”
太太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话题始终围绕着柳氏打转,“听说侯爷有意要抬你为正妻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毕竟之前那位夫人,不仅不得侯爷的欢心,就连咱们,也是一个都没瞧见过,说是低调,谁还不知道是个拿不出手的货色呢。”
柳氏一听这话,心里早就了乐开了花,但面上却是谦虚道:“这事还没定下来呢,姐姐她人已经不在了,咱们就不要说道已经逝去的人了,免得老夫人听到有人提起她,要不高兴了。”这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却是告诉了所有人,不仅侯爷不喜欢王婉如,就连老夫人也不喜欢王婉如的事实。
夫人们坐在一边话着家常,顾凝珠跟着柳氏,站在一边,心里不由得有些落寞。
她一大早走出屋子的时候,被柳氏提点过,让她今天机灵点,尤其是今天纪国公府要过来做客,柳氏让顾凝珠始终跟在窦氏的身后,有机会便上前献一献殷勤,顾凝珠十分不解,自己为什么要去对顾凝雪以后的婆家人献殷勤。
可柳氏却是执意让她这样做,因此顾凝珠一上午都不得空跟小伙伴们去玩耍一二,又是端茶又是赔笑的,累的腿肚子都抽筋了。
这会子趁人不注意,低声的跟柳氏抱怨了起来,她想去找她的小姐妹们一同玩耍,原本她也就是小女儿般的撒娇耍赖,可柳氏听了,却是悠悠的叹了口气。
“娘的宝贝女儿呀,你这只是站了一上午,就已经觉得这么累,这么苦了。若是以后,要你日日站在婆母面前立规矩,晨昏定省,洗脸漱口布菜,样样都要服侍到位,到时候,你跟谁喊苦呢?”
顾凝珠瞪着两只眼睛,疑惑道:“做人媳妇要这么辛苦的吗?可我看祖母对母亲倒是十分的疼爱有加啊。若是嫁人以后要这么辛苦,那女儿一辈子不嫁了,就待在母亲身边,让母亲宠爱着。”
柳氏听到后,又是无奈又是怜爱,想着现在跟顾凝珠说这些着实太早了,她虽有心将王婉如给顾凝雪铺好的道路拿过来给自己的女儿走,却也舍不得违背女儿的心思,她毕竟还小,若是以后看上了别家的公子,她虽不会让顾凝雪如愿嫁给国公府,但却一定会让自己的女儿如愿的。
柳氏不忍心责备顾凝珠,只用手指虚点了点女儿的眉心,“你呀!罢了,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去吧。”
顾凝珠转身开心的走了出去,前厅和后堂都有许多大人们聚在一起,男的聊着国事,玩着投壶,夫人们则闲话家常,或是赏花品茶。
许多外来的人,进进出出。
顾凝珠跑到后后院的亭子里,东张西望的找着自己的小伙伴们,隐隐听到了假山后面,有顾凝雪的声音传来,“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不是让她不要出来的嘛?!该死的顾凝雪,非要出来丢人现眼的。
顾凝珠不敢直接跑过去,她怕顾凝雪一见到她,就喊她姐姐,她不想被别人知道,她还有这样一个吃胖丑陋的妹妹。
于是她偷偷躲在假山后面。
只见顾凝雪背着鲜血淋漓的杏儿,哭着求着围在她们身边的小姐、公子,让他们救救杏儿。
顾凝珠看着鲜血淋漓的杏儿,这才想起,早上母亲让小桃打杏儿二十棍的事,自己还让水瑶去监督了,防止小桃会背着他们,少打杏儿几下。
可是二十棍,会把人打成这样吗?顾凝珠看着杏儿如此,内心颇为震撼,她以为只是区区二十棍,最多只会让杏儿几天下不了床而已。
她虽然脾气骄横了些,偶尔也会责罚丫鬟们,不过也是抽两下手心,或者罚月钱之类的,哪里知道,一个十岁大的小丫头,根本经不住二十棍这样的责罚。
顾凝雪虽然看着壮实,但她的身日都是被毒药给催大了的,哪里有半点力气,杏儿此刻昏迷了,府里的下人没有一个人肯去找大夫,她只能背着杏儿到外面去找大夫。
可是她根本就背不动杏儿,一路磕磕绊绊,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自己的头上还流着血,可她现在压根就管不了自己的伤,杏儿眼看就要没命了,都怪自己,为了一个鸡腿,只是一个鸡腿。
早知道会连累杏儿没了性命,就算饿死,她也不回去吃那个鸡腿的。
顾凝雪的哭声把在周围玩耍的小姐公子们都引了过来,大家都被这个陌生的丑胖子给吸引住了,没想到侯府竟有这样的人,他们怎么一直没听说过。
“喂,你是猪吗?你怎么会这么胖?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一个小公子嘲笑般的问道。
“哈哈,她要是猪,那一定是一只快要被宰,逃出来的猪,不然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另一个公子说道。
“才不是呢,她一定是杀人凶手,你们没看到她旁边还躺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嘛!”
“啊!好害怕啊,我要去找我母亲……”一个小姐听到有人说道杀人,吓得已经哭了起来。
“你胆子这么小?!咱们这么多人在,你怕这么个胖子干什么?!”
“就是,你瞧我的,我用石子砸这个杀人凶手。”
说着,这位小公子就捡起了路边的石头,准备朝着顾凝雪砸去。
顾凝珠看的心惊肉跳,既怕自己跟母亲责罚杏儿的事,被大家知道,说她们母女心狠手辣,又怕顾凝雪真的被石头砸中,没了性命。
不管她怎么讨厌顾凝雪,自己始终是她的姐姐。
就在顾凝珠躲在假山后面,万分纠结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