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靖凌的声音,透着低沉与沙哑,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却又在丝丝的溢出,这种庆幸、欢悦、无奈等诸多的情绪,仿佛要通过他的双臂,入了怀中人儿的骨,钻进她的血。
也让她了解到他此刻相思的苦楚。
明明说好了的,只分开八日,最多八日,但却让他们整整分开了一十六日,一十六个日日夜夜,险些钻空了他的心。
不过终于还是见到了,就算这个女人正发狠的踢打他,心里竟也出奇的如意,任凭她打骂,只要别跑,在他怀里就好。
一念至此,他倒是拥的更紧了。
“凝雪,我知道你怒了,为了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真的生性风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至于要跑到冬月国来……”
顾凝雪咬牙切齿般冷笑,“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旁人怎么不说别人,单说你呢?”
“谁让我长得俊呢。”纪靖凌口气郁郁的回答。
顾凝雪瞬间失了语,心中气恼的恨不得将这个死男人一口咬死,她怒了,她是真的怒了,但她只是为了那些粉红传言怒的吗?
“不要脸!”
“对,我不要脸。”
“纪靖凌,你当真我顾凝雪头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蠢字吗?以你的能力,你若不想让这样的消息传出来,怕是连冬月京城都传不出……”
可偏偏就是传出去了,还传的整个南川都知道了。
一想到这份委屈,一路上再苦再累,连眉头都没有皱过的顾凝雪,顿时哭的跟个孩子似的,一串串的眼泪往他的肩膀上落。
纪靖凌听着心上一疼,但却是不敢松手,这丫头平时诡计多端,谁知脑子一热又跑去哪了,她如今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了,而是多了半甲子内力的,若真跟他发起狠来的闹……
—叹。
这一叹不知包含了这个看似强大的男人,多少的无可奈何,他将唇抵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呢喃道:“凝雪,原来在你心里,我已经这么无所不能了吗?若我这样无所不能,便也不会如此饱尝相思之苦了,更不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掳走,而无能为力……我若真的无所不能便好了,凝雪,我想你想的狠,你想我吗?”
心口一颤。
鼻息间,尽是这个她朝思暮想的男子的味道,多少午夜梦回,都想躺进他的怀里。
但终究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委屈,只想发泄出来,撇过头,口气冷硬的哧声道:“我却看你逍遥快活的很,荣华富贵,美女如云,哪里还能想得到我这个身无分文的小乞丐。”
跟她们一比,自己的确像是个小乞丐,可她如此狼狈是为了谁?
越想,她的胸中越是愤愤难平,自己一路披星挂月,风尘仆仆,吃不下谁不好,他却在冬月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如今还舔着脸说什么相思之苦。
“你是说刚才门口那些女子?今日二房的堂妹生辰,是她邀请来的,不过是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
分明是那些女人有预谋的堵在门口,却不想……纪靖凌眸中一黯,下定决心,以后再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啊,又是堂妹表妹,又是闺蜜小姐,她们仰慕你仰慕的不得了,你从中闭着眼睛选一个都比我强,估计你就是全娶了,大约她们也都是愿意的,说让你是纪靖凌,你长得俊呢,我顾凝雪犯贱,千里迢迢赶来也不过自取其辱,如今正好一拍两散,你走你的富贵荣华,我还是当我的乞丐……”
顾凝雪心里明知不是,却偏故意拿话气他,凭什么自己受了这么大委屈,他跑过来几句甜言蜜语就完事了。
这事没完了。
果然,纪靖凌当即就跟她黑了脸,警告道:“你再这么疯魔……”
“我疯魔怎么了?我就是这么疯魔,看不上我了?后悔了……唔……”
下一刻,纪靖凌的吻,已经霸道的落了下来,不由分说便侵占了她的一切,带着警告的怒意,还有浓浓的思念与痴狂。
他要尝个够本,是她自找的。
但委屈没撤出去的顾凝雪,却是更怒了,打他,他也不还手,拧他,他也没反应,气恼之下,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薄唇上。
而这一口,咬的绝对够狠,一下就有了丝丝的血气流入了她的口中。
但纪靖凌却好似没反应一样,越发的加深了这个吻,攻城略地,企图让她丢盔弃甲,没有力气跟他疯魔。
那丝丝的血气一入口,顾凝雪的心瞬间便沉甸甸的,说不出的憋屈。
自己就注定要被这个男人彻底拿捏住了吗?
她不反抗,也不咬了,更不躲了,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任凭紧抱着她的男人,执迷的深吻着她的唇,灼烫着她的灵魂。
但眼泪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咸味混着血气,这一吻方才结束。
纪靖凌原本只想一吐相思,然后再顺便罚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但此刻一看她满面的泪痕,他的心,瞬间便软成了一团。
也不顾自己流血的唇。
赶忙将她温柔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声音透着相思与无助:“我三日前就收到了鬼医的来信,说了你事情,还知道你正在往冬月赶来,但这一路有多长,我最清楚,我不知道你会走三日还是走四日,或者都五日、六日,还是回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走过来,但我半日也等不得。”
“南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一时不可能找到你的踪迹,更不能飞到你身边,便让人故意散播谣言,让你知道我在冬月惹了桃花,你这女人若还有半丝良心,铁定会快马加鞭的赶来见我,如今果不其然……”
才三天就到了。
这个速度,纪靖凌十分满意。
顾凝雪却气的一把就要将身前的男子推开,怒道:“如今把我引来了,你得意了,满意了,你可知我听到你的这些传言时,心头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