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
凤无缺看着凤夫人与钟老赶来，面色一如刚才那般冷硬。
钟老看了眼跪了一地的奴才、护卫，还有自己的宝贝孙女姬菀，先是满面的为难，随即想到姬菀这次闯下的祸事，不禁面上一冷，心一狠，也不看姬菀那一脸的惊喜，反手就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被打的姬菀公主，前一刻还满脸的喜色，后一刻已经呆若木鸡。白皙的小脸上，更是多出五根红红的手指印，她两眼不敢相信的望着老者，脑子似乎还没转的过弯来，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居然动手打了她。
“孽障啊！”
钟老恨铁不成钢的怒喝了一声。随即看了一眼凤无缺，这一巴掌的目的，无非还是演戏给他看的，希望凤无缺能够看在这一巴掌的面上，不要过分追究姬菀。
“不知主母现在怎么样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杀了这死丫头……”钟老无比沉痛般，无奈的失了语。
凤无缺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生死不明，若是天黑之前，她不能安然无恙的醒来，便将姬菀也投到那冰冷的湖中，泡上半个时辰，以儆效尤！”
“什么？！”
钟老一惊，没想到凤无缺一开口就给了这么重的惩罚。
“姬菀可是姑娘家呀！”
泡在那么冷的水里，那可是极其伤害身体的。
凤无缺冷笑：“难道主母就不是女的吗？”
钟老被怼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但苍老且威严的眉宇间，却是已经多了一缕不情愿，大概在他心里，十个顾凝雪，也比不了他的一个孙女来的重要。
“无缺。”
这下凤夫人也不能沉默了，“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伤了我们凤家的和气吗？”
之前从凤无缺对顾凝雪的态度，就能看出，自己儿子并没有多在意这个女人，只是有什么非要尊她为主母的理由而已。
但这也不能让他为了此事，与钟老撕破了脸，因为根本就不值得。
“是啊，家主您可要三思啊。”
红袖也娇声一语，企图引起凤无缺的注意。
但凤无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看了看姬菀，目光冷的能冻结人心，看的姬菀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然后就听凤无缺，一字一顿的说道。
“就算在你们的眼里，她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但是别忘了，她到底也是本家主亲自带回来的，莫说她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只猫，一条狗，又岂是你可以随意说教训就教训的吗？”
大概凤无缺这一刻冷凝的气势太过逼人。
姬菀被他看的，已经有种冷汗淋淋的感觉了，但依旧紧咬着齿畔，支支吾吾道：“家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便是凤家家主的威严。
他的意志，从来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但姬菀今日的所作所为，不仅仅触犯到了凤无缺，更触犯到了他身为凤家家主的威严。
钟老看着不忍，上前道：“家主，今日全怪姬菀年幼无知，冲撞了主母，才会酿成这样的大祸，老朽身为她的长辈，家主有什么责罚，冲着我来便是。”
“爷爷。”
姬菀捂着一边肿起的脸，喃喃一呼，似乎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闯祸了，她不该碰那个女人的。
可明明她才是最喜欢家主的那个人，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配。
“无缺，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上了自家人的和气呢。”
凤夫人也皱了皱眉，但却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再说姬菀今日做的事，的确不应该，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在她这样的人面前，却是清清楚楚的心知肚明，姬菀根本就是因爱生妒，才会故意出手伤害顾凝雪的。
这一刻，栖凤堂的院内，却是骤然间变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暗暗的等待着家主的发落。
而凤无缺也不负所望，片刻，冰冷俊美的容颜，淡淡的低喝道：“今日但凡参与冲撞主母的所有奴才，无论男女，五族之内，男子全部腰斩，女子全部充妓流放，即刻执行。”
“什么？！”
听到这样的发落，底下跪了一地的奴才、护卫、婢女，纷纷大惊失色，他们跟随姬菀公主来此，暗中被公主授意对主母下手，当然想过会死，会被拉出来顶罪，事实上，他们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因为他们相信，即便是他们死了，公主也不会薄待了他们的家人，甚至暗中封赏家里的人，所以他们才愿意义无反顾的为公主而死。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家主的一个命令，居然要诛灭他们的五族。
五族啊，那是要将要他们完全彻底的从西岳连根拔起。
一时间，他们彻底乱了方寸，也忘记了自己最初的使命，纷纷大声求饶起来：“家主饶命，饶命啊，奴才不是有意的……”
“奴才是受了公主的暗示，要杀主母，才会动手的……求家主杀了奴才，放过奴才的家人……”
“是啊，我们都是受了公主的命令，公主说，只要我们愿意为她而死，她就会封赏我们的家人，奴才也是一时糊涂啊，才会冲撞了主母……”
各种哀求之声，不绝于耳。
闻言，姬菀公主本人也是面色大变，心里更是阵阵的心虚，虽说，凤无缺在西岳的确是有诛人全族的生杀大权，但却极少下这样的命令，但今日却是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口。
钟老与凤夫人，面色一时也是极其的难看，却没有分毫求情的意思。
今日姬菀的一时冲动，动的不仅仅是那新尊的主母顾凝雪，更重要的是触犯了家主的威严，所以今日必须要有人付出等同的代价。
诛灭这帮看不清形势的狗奴才五族，已经算是轻的了。
思量间，已经有护卫上前，将那些哭诉求饶的奴才婢女，纷纷拉扯了下去，哭天抢地的声音瞬间连成一片。
姬菀就跪在这些人的最前面，但是她却没有回头。可身子却有些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了。
“进宫禀报陛下，说凤家姬菀今日做了有失德行的事情，这公主之位，以后还是不要做了……拖下去，杖责三十，此事便算罢了。”
凤无缺淡漠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