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盟族多名长老,却依旧还是不看好这个身娇体弱的王女,百里天机,甚至怀疑,他们的王女,已经被钰华挟持。
于是……百里天机华丽丽的,撂倒了所有的盟族有实力的长老,从此盟族上下,终于政权统一,并且在钰华的兵法谋划下,短短半月,已经横扫了周围的数个虎视眈眈的盟族小部落。
恐怕要不了一个月,盟族将呈现真正的统一。
折子的下面,还留有一行纪靖凌的红笔批注——逐鹿中原。
看来他倒是十分了解钰华,钰华是黎国的废太子,又怎么可能真的甘心一辈子窝在鸟不拉屎的盟族,他必然会趁着黎国大乱,插上一脚,逐鹿中原。
而由百里天机与与钰华带领的盟族大军,无疑于北漠草原上窜出来的一条饿狼。
黎国,危矣。
这样想着,当初他们选择带着宝丫头与月儿姐离开,才真的是正确的选择。
如今宝丫头与她的生母在梦城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人生。
一念至此,一幕幕曾在黎国的画面,浮上了顾凝雪的心头,在那里,还有她的两个至交好友。司南晟,张绍棠。
“可是在想司南晟和张绍棠?”
冷不丁的,纪靖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凝雪侧头看去,以为这厮又要乱吃醋,却见橙色的灯盏下,男子俊美如玉,轻浅一笑道:“司南晟从一出生,便逃脱不了他的宿命,至于张绍飞,你完全不用担心,那日替你押送沙巴图回西番借兵,后来接到我们的飞鸽传书,让他默默将人解决,安全撤离之后,他如今可是轻松惬意的很……”
说罢,随后丢过来一份他刚看完的折子。
顾凝雪翻开一看,上面果真写着张绍棠的近况,不过确切的说,应该是张家三子的近况。
“张绍棠是张家的人?”
顾凝雪惊讶一语,虽然她早就怀疑过,但当真确认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张绍羽,张绍棠,张绍飞,并称张家三子。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天下游子出张家,张家子弟在成年之前,几乎都是默默无闻的,散落天下各个角落,一旦成名天下,张家自会予以承认。”
不得不说,张家是个很特别的家族。
“明日我便入朝了,早些睡吧。”
纪靖凌终于起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世家子弟,都会有入朝为官的一日,为国效命。
纪靖凌因情况特殊,已经算是晚的了。
而已纪靖凌的性子,多半对冬月国的内务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原以为不过是走马观花的过过场,却不知,究竟是他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桩朝中大事。
“小姐,宫里来人,说陛下传召,要您入宫一趟。”
杏儿匆匆来报。
这日头刚过三竿,大约送走纪靖凌上朝才不过两炷香的时间,冬月皇就命人前来传召她一介女流入宫,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不过不管顾凝雪怎么想,圣旨即已临门,她也没有推之门外的道理,只得出门相迎。
只是这次前来传召的管事公公,明显要比上次皇后娘娘派来的那个,无论是地位还是品阶,亦或是为人做事,都要厉害许多,抬眼便是一脸的笑纹。
“奴才小夏子,见过顾小姐。”
“原来是夏公公,不必多礼,不知陛下有什么旨意?”
夏公公略一打量眼前的顾凝雪,经过昨日之事,宠冠后宫的燕妃被贬,便无人再不敢不识眼前这位了,就算是不冲着她的身份,也要冲着连亲王府,那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当即陪着笑脸道:“国家大事,岂是奴才这等阉人能理会的,小姐还是快些进宫吧,皇上怕是要等着急了。”
顾凝雪眸中了然。
心道这夏公公就是比上次那个死太监会做人,这一番话虽说的不显山不露水,但却已经告诉她答案,或加大是,十万火急,皇上都急了。
一时令顾凝雪心头越发的纳闷,赏了这夏公公一锭银子后,就随着入宫的车,进宫去了。
约么半柱香的功夫,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口。
女眷入宫,一般下车后,无品级的,都是徒步而行,一品或者身份贵重的,才会有一定软轿相送,然而顾凝雪这厢才刚下车,就立刻被迎进了一顶软轿,可见果真是十万火急。
仅用了半盏茶的功夫,随着轿夫轻快的步伐,轿子很快就停在了冬月国处理政事的金殿前。
望着满目辉煌的琉璃瓦与一排排威严而立的御前侍卫,顾凝雪虽不惧,但心里难免还是微微有些七上八下。
“顾小姐,请。”
顾凝雪正欲抬步,只见前面的台阶上,正缓缓走来了一个人。
今日的阳光不是很明媚,甚至天空微有些阴沉,但来人依旧夺人的眼眸,虽说这身漆黑古板的朝服,还是早上她亲手给他穿戴上的,可现在一看,发现这个男人果真还是天生的衣架子。
这么古板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竟也这么端正俊美。
“发生什么事了?”
顾凝雪轻问了一句。
纪靖凌朝她缓缓伸出了手,直至二人手掌相握,他神态浑然的方道:“也就是死了些人是事情,一会儿进殿后不需逞强,听到了吗?”
“唔。”
什么叫就是死了一些人的事。
顾凝雪翻了翻白眼,就听对方磁性的嗓音,继续又道:“距京城几十里外的宣城,日前爆发瘟疫……”
说话间,二人已经双双进入了金殿,也亏了她神医的名号,一入殿,顿时满朝文武,一双双各异的眼睛,齐刷刷的就望向了门口,手拉手的二人。
“像不像拜天地。”纪靖凌轻嗤着开起了玩笑。
“有点,只恨今日没穿件红衣裳。”
顾凝雪戏谑般抿嘴一笑,今日她虽未穿红衣,但这身鹅黄色的琉璃霞衫,广绣翩翩,长长的拖地裙摆,随着款款的莲步,如蝶翼般,绚烂的舒展,亦是清丽脱俗,天姿国色。
更不必说身旁本就如诗似画,风华绝代的纪靖凌了。
二人宛若璧人,已经相携走上前来,见礼。
“……不必多礼了。”
龙椅上,冬月皇此刻的心情,于昨日比起来,可差远了,因为爆发疫情的宣城,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