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似乎听到心脏撕裂的声音，绝望而痛心。虽然这是预期的回答，可落在他的心里却无比难受。
对，像是自取其辱的感觉。明知道沈思雨爱的人是林子浩，可沈凌仍旧不甘心，亮出底牌。
他打算下最后的赌注！
绝望的是，你以为的底牌，在别人眼中却是玩笑。
沈思雨说，一直把沈凌当作弟弟。弟弟，意味着唯一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大概意识到说话太直接，沈思雨微微一愣，窘迫地解释说：“沈凌，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也许会遇到比沈思雨更好更优秀的女人，但一定不是沈凌所爱的。他的眼里含着泪花，唇角勾搭起了苦笑。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答案，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沈凌就像被抽走了灵魂，自言自语地盯着夜空，神色哀伤。
这个世界上，爱情是最无法勉强的。即使没有林子浩的出现，沈思雨也不会对沈凌有任何的想法。
在她的心里，亲人永远都是亲人，无法变成恋人。
沈思雨想要上前继续安抚，却被林子浩拉住了。
“有些事情，说清楚更好。给他希望，只会更痛苦。”林子浩淡淡地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沈思雨一直以为与沈凌的关系，是亲人、是姐弟。可是从第一眼看到沈凌的那刻，林子浩已经看出来了。
沈凌对沈思雨的眷恋，藏不起来。
每次两人出现的时候，沈凌的目光总会追随者沈思雨。那是男人看着倾慕的女人，才会流露出的目光。
温柔，宠溺，渴望占有。
林子浩是过来人，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曾提醒过沈思雨，要注意与沈凌的相处不要过于亲密。
可她就是听不进去，一直觉得两人关系亲密很正常。
对，亲姐弟之间关系再亲密也正常；可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
沈凌一直被沈思雨保护得很好，比很多同龄人的思想都要幼稚。心灵脆弱，经不起挫折。
“没错，说清楚更好。”沈凌收回目光，看待林子浩的眼神充斥着厌恶和愤恨。
他嫉妒、憎恨林子浩，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获得沈思雨的心？他除了有钱，到底还有什么好？难道女人都是贪污虚荣的动物？
不，也许所有女人都贪钱，但沈思雨不是！在沈凌的心底里，她是最纯洁善良的女人。
沈思雨刚想说些什么，一辆黑色的车子从远处开过来，停靠在沈凌的身旁。
思思探出头，朝他吼道：“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沈凌缓缓抬起头，咬唇盯着思思看。得不到回应，思思催促说：“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上车！”
缓了半刻，沈凌木讷地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想要钻进去。
情急之下，沈思雨上前抓住沈凌的手，语气决绝说：“让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沈凌冷笑一声，抬眸看向沈思雨，费力挤出两个字：“姐姐……”
姐姐……
原本熟悉的称呼，此刻落在沈思雨的心里，却那么难受。沈凌脸上的痛楚，如最锋利的钢针扎在她的心尖上。
“沈凌……”
“放手吧，思思带我去医院就行。”沈凌用力掰开沈思雨的手，一头扎进了车里。
思思朝沈思雨微微一笑，安抚说：“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沈凌。”
说罢，她踩下油门，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山路不好走，思思开得很慢很小心。
“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跟你姐闹别扭。”思思板着脸，教训说：“不过你跟你姐长得不太相似，我还以为是你前女友。”
副驾驶座上的人一直垂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被姐姐骂了心情不好？没事……姐弟俩没有隔夜仇。”思思笑说。
沈凌仍旧没有说话，好不容易下了山，停车等靠红绿灯的时候，思思摸了摸沈凌的额发说：“怎么不说话了？”
眼泪落在裤子上，溅起了小小的泪花。一滴、两滴……
思思微微吃惊，用力抬起沈凌的头，才发现他早已泪流满脸。他哭得很伤心，却一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伤口很疼对吧？别担心，我这不就……带你上医院了吗？”思思叹了一口气，把沈凌揽入怀中：“别哭了，我见不得男人……哎呀……妹妹疼你好不？”
痛……这是沈凌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什么叫痛彻心扉。他的五脏六腑都痛得没有了知觉，可心里还是不甘心。
他爱沈思雨，爱得这么卑微隐忍，到最后却落得弟弟的陪伴。
他真的不甘心！
***
夜色寂寥，沈思雨呆滞地站在围栏旁边，北风把她的脸颊吹得通红。
她陷入了沉思，身体僵硬在原地，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林子浩见状走了过去，解开外套的纽扣，把她拥入了怀中。“山顶风大，小心别着凉了。”
男人的体温，逐渐让沈思雨的手脚恢复了知觉。
她红着眼眶，轻声问道：“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不是……太难听了？沈凌看起来很伤心，不知道会不会做傻事。”
“他不是小孩子，慢慢会想明白的。”林子浩低头吻了吻沈思雨的耳垂，安抚说：“如果你的态度一直不明朗，反而会让他觉得有希望。有句话不是说，痛一时，比痛一辈子要好。”
话说得没错，自从坚定自己的心意以后，她对待感情变得更坚持了。给予沈凌希望，会让然他继续沉沦。
可是，沈思雨真没料到沈凌会爱上自己。
十几年的光阴，他们一直以姐弟相称。从年少到现在，沈思雨从没想太多，一心一心对待沈凌。现在回想起来，是她太傻太天真了。
怪不得回国的那天，当沈凌知道沈思雨搬回去以后，会那么生气。
孤男寡女，没有血缘关系，即使沈凌会爱上自己也不奇怪。就怪沈思雨没有及早发现，处理好两人之间的关系。
“很担心沈凌？”林子浩看穿了沈思雨的心思，提议说：“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缓了很久，沈思雨才木讷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