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男人的肩膀上，视野很好。程悦感觉置身于一片荧光棒的海洋当中，伴随音乐的节奏开始跟唱。
有生之年，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偶像。这种感觉，很好很满足。
这种满足感，是因为有顾柏豪陪着。
程悦曾经谈过两个男朋友，大学时候的初恋，以及工作以后在酒吧认识的一个调酒师。可这个男人，却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程悦很快乐。这种快乐很简单，跟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做爱做的事情。
他经常嘲笑程悦，却会为她制造惊喜；他有时候会无故消一段时间，再次找上门便直奔主题。
但大部分时间，两人相处和谐而默契。
有时候男人的一条短信，一个表情，能让程悦高兴好几天。也许这不仅仅是喜欢，而是爱。
是的，程悦爱上眼前这个男人，爱上这个自称没有双脚的小鸟。
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快乐和痛苦并存。现在的她，是快乐的；当看不到对方的时候，她会很痛苦。
最后一支歌曲演奏完毕，体育场里的掌声久久不断。身边的情侣全都拥抱在一起，亲吻的亲吻，拥抱的拥抱。
只有程悦，安静地看着身下的男人，感觉心脏随时都会跳出来。
“散场了。”顾柏豪抱了程悦半小时，肩膀有点酸，小心把她放下来。只见她的双眼红红，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揉了揉程悦的脑门，顾柏豪轻声问道：“怎么了？不舍得乐队解散？说不定他们以后还会重组乐队，我再买票陪你看。”
以后？他们之间还有将来吗？
男人无心的一句话，让程悦感到心酸难受。她明明是多么要强独立的一个女人，遇到顾柏豪以后变得感性。
发愣的瞬间，男人轻轻牵起了程悦的手。“走吧，我们吃夜宵去。记得抓紧我的手，人很多。”
晚饭将就吃了点东西就赶过来了，演唱会过后程悦感到饥肠辘辘。她轻轻点头，挤出一丝笑容说：“好。”
散场的时候，观众很多。走近出闸口的时候，后面大批歌迷涌了过来，不知怎的两人便冲散了。
程悦发现丢了顾柏豪，急忙四处寻找。会场的人太多，加上灯光昏暗的缘故，她怎么也找不着。
情急之下，程悦挤到角落里，掏出手机打给顾柏豪。电话那头提示关机，估计是手机没电了。
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人潮离开，程悦叹了一口气。酒店房卡在顾柏豪的身上，她出门的时候匆忙钱包也没有带，接下来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围在体育场外面的歌迷逐渐散去。凌晨十二点，现场只剩下保安和清洁阿姨，始终看不到顾柏豪的身影。
难不成他已经回酒店了？还是太饿了，一个人跑去吃夜宵？
发呆之际，耳边响起熟悉的咆哮声：“你怎么躲在角落里了？长得这么矮，让我怎么找？”
抬头一看，顾柏豪正怒气冲冲跑了过来，抓起程悦的手劈头就骂：“刚才我不是吩咐过你，得抓紧我的手吗？”
程悦的手腕被顾柏豪抓得很痛，轻声抱怨说：“是你先放手。”
“是你抓不紧我的手，还在狡辩？”顾柏豪仔细打量程悦一番，微微松了一口气说：“刚才那边有人跌倒被踩踏，受伤送医院了。”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他特意挤过去看。还好受伤的人不是程悦，否则他难逃其责。
鼻子一酸，程悦撞入顾柏豪的怀里不再说话。她很害怕失去的感觉，刚才就像丢了灵魂似的，找不到方向。
“呵，还不能骂了？明明是你不小心把我弄丢。”顾柏豪摸了摸程悦的额发，语气却软了下来：“走吧，你一定饿坏了，我们去江边吃烧烤。”
程悦把眼泪忍了回去，轻声应说：“好，但今晚不许喝酒。”
“麻烦。”顾柏豪牵起程悦的手，转身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他抓得很近，生怕转身的刹那，她就不见了。
吃饱喝足回到酒店，甩上门的那刻程悦用力抱紧顾柏豪的腰。
迫不及待的样子，让顾柏豪可笑又无奈。
“你今晚怎么了？”认识程悦这么久，顾柏豪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迫不及待的样子。
“别说话，吻我。”
这一夜，程悦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两人分开了，他挽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告诉他别找自己麻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柏豪已经不在床上。他不在浴室里，也不再阳台上，车钥匙和行李都不见了。
程悦站在浴室里，脖子上布满了昨夜留下来的痕迹，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他们一起到海边，一起参加演唱会，一起吃饭约会。
可是，他再次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天亮以后离开，对于顾柏豪来说并非第一次。可这一次，程悦的心里很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她翻出手机一看，收件箱里有一条来自男人的短信。
一如既往，短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有事先走。”
洗刷干净换好衣服，程悦默默收拾行李离开。站在陌生的城市街头，她的心里空空如也。
***
那天不辞而别过后，顾柏豪整整一个月没有找程悦。想他的夜里，她翻出两人的聊天记录看了又看，却始终没有拨通那串号码。
他说过，讨厌缠身的女人。
程悦做到了，心却很难受。思念像虫子一般，一点点地吞噬她的灵魂。
在酒吧演唱的时候，程悦老是跑掉；调酒的时候，她记错了分量，被客户投诉。在家的时候，她居然把牙膏当作洗脸奶，把糖当作盐……
到最后，她发现没有顾柏豪的日子，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小周末，程悦在酒吧碰到陆永恒。他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坐在吧台角落的位置上发呆。
“陆少，要喝点什么？”程悦主动上前招呼，打算顺便打听一下顾柏豪的消息。
陆永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叹气说：“龙舌兰。”
像顾柏豪和陆永恒这些公子哥儿，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因为下雨的缘故，今天的客人并不多，程悦倒了一杯葡萄酒陪他喝起来。
“有心事？说出来会好一点。”程悦开门见山问道。
陆永恒举杯一饮而尽，叹了一口气说：“前几天我退婚，跟家里吵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