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我事，先走了。”
蒋凌御那句“我送你”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被景婳抢先一步，“奶奶这边离不开人，你自己多费心。”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进电梯。
蒋凌御无奈地摇摇头，看向监护室里昏睡的老人，含笑的眼渐渐被冰冷取代。
老太太什么情况他最清楚，绝不可能突然病情加重。
“蒋少，那位景小姐呢？”
院长端着杯红糖水过来，“她给老夫人输了不少血，又操心手术的事，身体肯定撑不住，您把这红糖水给她。”
“她输了血？”
“对……”
院长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回过神蒋凌御已经冲进电梯，电梯门关闭前扔下一句，“我没回来前不准任何人接近监护室。”
景婳走出电梯便感觉头有些晕。
她从兜里摸出颗糖撕开糖纸扔进嘴里，摇了摇头走向方晓东所在的病房。
抵达门口，她正要敲门，忽然听见门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哼，现在什么人都声称能画符，都是你们这些人惯的！”
“静安师父，您的意思是这符是假的？”
静安嗤笑一声，“我就明说了，除了我们悴居庵和那几位有名的术士出的符，市面上卖的符都是假的，根本就没用。”
方母闻言劝方晓东，“儿子，你就听静安师父的话，赶紧把这符扔了！”
“可我觉得这符有用，我已经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看来方女士的儿子已经不需要我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在这耽搁时间，还有很多人等着让我过去。”静安作势要走。
方母忙去拦她，“静安师父，您要走了我儿子怎么办，我这就把符扔了！”
“方女士是个通透的人，那种没用的东西赶紧处理掉，别脏了我眼睛。”
“我的符怎么就脏了你的眼？”病房门忽然被踹开。
静安皱着眉看过来，愣住，“你怎么在这？”
景婳似笑非笑地看她，“医院又不是你开的，我在哪还需要向你汇报？”
“呵，我还没找你上次顶替我去蒋家的事，你倒主动找上门了！”想起这件事就来气。
那可是蒋家！
原本她是听说蒋老夫人身体不好，便动用关系让人把她的名气传到蒋家，好不容易等来了邀请，却被景婳个贱丫头顶替了！
如果当时去蒋家的人是她，她身价绝对大涨，哪里会在和方母这种普通人打交道！
静安越想越气，余光瞥见方晓东手里攥着的符，一把抢过来扔向景婳。
“你做的这种烂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方母不明就里地看着景婳，“静安师父，你们认识？”
“她就是我们悴居庵一个打杂的，没想到居然在干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
“小小年纪怎么做这种事。”方母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不喜。
她没注意到，方晓东手里的红符被抢走后，表情渐渐变得不对劲。
静安满意地勾唇，嘲讽地看着景婳，“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走，别站在这耽误我工作！”
景婳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突兀地笑了声。
“恐怕你工作不成了。”
话落的下一秒，病床上的方晓东毫无预兆地朝着静安飞扑过来，将人压在地上照着她脖子咬下来。
静安忙举起手中的拂尘堵住他的嘴，求救地看向方母，“快把他拉开！”
然而方晓东是个成年男性，此时又处于癫狂状态，方母一个人根本拉不动她。
眼看着拂尘的棍手即将被咬断，静安为了命只能向景婳求救。
“景婳，你快把他拽开！”
然而——
“我就是悴居庵一个打杂的，哪有那本事。”
静安算是尝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但命要紧，只能低下头。
“我刚开玩笑的，庵里谁不知道你最厉害！”
“哪厉害？你刚不还说我画的符都是破烂？”
“你画的符最有效，咱们庵里的香客都乐意买你的符，怎么可能是破烂。”
景婳意味深长地翘起唇角，“那也比不上你的，你卖的符可比我的价格高几倍。”
拂尘的木棍发出“咔嚓”的声响，马上就要断了。
方晓东呲着牙，嘴里的口水滴到静安脸上，彻底将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击溃。
“那些符都是你画的，你快救我！”
景婳满意地挑了下眉，走到方晓东身旁。
“丫头，小心。”方母从静安一番话中回过神，看见景婳伸手去碰方晓东，担心她受伤下意识阻止。
可下一秒，她也没看清景婳碰了哪里，方晓东忽然不动，紧接着摔在静安身上。
静安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爬起来，看了眼沾满口水的拂尘嫌恶地扔掉，瞪向景婳，“今天这事我们没完！”
话落，她拿起自己的东西灰溜溜地跑了。
方母欲言又止地张着唇，又想到刚刚听到话，只能把到嘴边的“等等”咽了下去。
“过来把他弄到床上。”
清灵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看着面色清冷的景婳，面带愧疚，“刚刚阿姨错怪你了。”
景婳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先把他扶上床，我能救他。”
方母眼睛登时亮了，欢快地应了声，费力地将方晓东放在床上。
“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之前虽然一直嚷嚷着做噩梦浑身不舒服，但从没出现刚刚的情况。”
“从他的情况来看是阴气入体，就是俗称的中邪。”景婳摸出金针分别在方晓东的头上和胸口施针，“几个小时前我来过一趟，让他回想一下出现这种情况前经历的事，眼下只能靠阿姨您了。”
“他出现这情况的前一天在屋里摔倒过，我记得他当时还喃喃着……”方母挠着脑袋思索了片刻，“他好像说什么楼下有人跳大神之类的话，还拍了视频。”
“视频还有吗？”
“我找他手机看看。”方母拿出方晓东的手机翻了翻，“欸，那视频他还给我看了，怎么没了？”
“手机给我。”
景婳拿过手机摆弄了两下，然后从包里发出pad大小的小型电脑，将手机和其相连。
一分钟后，她把手机递给方母，“看看这次有了吗？”
方母疑惑地接过去摆弄了两下，错愕地睁圆了眼，“居然有了，小姑娘你还会电脑啊！应该是这个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