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华用纸巾擦擦嘴,安慰道:“她就那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吃完了就赶紧去学校,过几天你们有考试吧?”
提到考试景若兮脸上浮现一抹慌乱。
她休学一年很多东西捡起来很费劲,这段时间上课都是听得云里雾里,恐怕这次考试结果会很难看。
但她很快想到景婳。
那土包子肯定考得更差,有她衬托,她考再差也比土包子强。
她松了口气,装作不经意地道:“说起考试,姐姐自从进校后经常旷课,昨天还被学校公开记过处分,我真担心她这样下去什么也学不到,那样蒋家会不会嫌弃她啊?”
一直没说话的温清轻笑了声,“我们该做都做了,她不好好学我们也没办法。”
那日蒋老夫人明里暗里将沈家贬得一无是处,沈夫人事后一直冷着她,她憋着口气还不能乱发,就把这恨记在景婳身上。
听说景婳旷课被处分她最高兴,面上还要装着劝景国华。
“我是后妈她肯定不听我的,老公你有时间就劝劝她,要是真因为学历被蒋家退了,我们景家的脸面不算什么,她想再找个好人家就难了。”
景国华微沉着脸若有所思,然后看向景若兮,“我今天送你去学校。”
景婳赶到医院时间还早,便直接去找那个买她符的客户。
她拨通对方的收件电话,等了两秒对方才接通。
“你好,你之前在我的网店下单,我今天正好来中心医院便直接把符拿来了,我是给你送过去还是让护士转交给你?”
听筒那边响起牙齿打颤的声音,磕磕绊绊地开口,“我在住院楼103,你直接送来。”
说完那边便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景婳看着熟悉的病房号,抬手敲敲门后推门进去。
这是医院最普通的病房,一屋三张病床,眼下只有中间那张床躺着个人,用被子将全身蒙住。
“是方先生吗?”
床上的人动了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过来,看见景婳时愣了下,缓缓皱眉。
“你是店主?”
“是,这是你要的符。”
景婳将符放在床柜上,“贴身佩戴就可以,你用了感觉不错麻烦给个好评。”
“等一下。”
被子下伸出一只过分瘦削的手抓住符,肉皮贴着骨头,血管清晰可见。
景婳看了眼就被扔在她脚边的符,吸引了注意力。
“你个骗子,这东西根本不管用!”
她挑了下眉,漫不经心地看向床上的人。
这一眼便愣住。
她蹙着眉上前,单手压着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剥开他的眼睛。
“你做什么!”方晓东挣扎着想甩开她,奈何他虚弱得没任何力气。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
“你怎么知道?”
方晓东想起近日来纠缠着他的梦,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你最近去过墓地之类的地方吗?”
“没……”他顿了下,迟疑地道,“前段时间我家附近有人跳楼,那天还有一户被警察从墙里凿出很多尸体,这算吗?”
景婳听着有些熟悉,下意识问道,“你住在南城湾?”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话锋一转,“事发当天你在现场?”
方晓东摇摇头,“没有,我也是在业主群看到的。”
那不应该啊?
“你这情况多久了?”
“差不多一周多了,之前我妈从悴居庵找来了个道姑给我念了两晚,也拿了你这样的符,可除了第一晚没有任何用。”
“你不是受惊自然不管用。”景婳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就到蒋老夫人手术时间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红色符递过去,“我现在要去办点事,大概三个多小时才能结束,这个能克制住你现在的情况,这期间你仔细回忆下你被噩梦缠身前发生过什么事,我忙完会再来找你。”
她离开后,方晓东看着手里的红符,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居然感觉这符在发烫。
——
景婳赶到蒋老夫人病房,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叫住一个路过的护士,“这间病房的人去哪了?”
“病人情况突然加重,提前进手术室了。”
她皱眉,“怎么会突然加重?”
这两天她来了便会为老夫人施针,昨天还把过脉,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景婳揣着疑惑一路跑到手术室,却发现手术室外站着的人中并没有蒋凌御。
她皱着眉退到旁边拨通蒋凌御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不等听筒里的机械声音说完景婳便挂了电话。
她皱着眉看向手术室门口的几人,转而给傅浩宸拨过去。
电话一接通,傅浩宸先一步大嗓门道:“老大,你救了傅嘉驹?”
“嗯。”昨晚的事肯定瞒不过他,景婳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话锋一转,“先不说这件事,蒋家的资料你有吗?”
“有,我发给你。”
不到一分钟,傅浩宸便将文件发到她邮箱。
她极快地浏览完蒋家的资料,看向手术室门口的几人目光发沉。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穿着沾了血的手术服跑出来,“老夫人情况非常不好,血流不止,我们医院血库不够,几位谁和老夫人一个血型麻烦和我进来。”
门口的几人面面相觑,却没一个人站出来。
医生急得直跺脚,“你们这群人就没有一个和老夫人血型匹配的?”
“我是。”
众人一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医生意外地看着景婳,“你不是那个……”
“老夫人要紧,先带我进去。”
涉及到蒋老夫人的性命医生不敢耽搁,只能咽下嘴边的话,让跟来的护士带景婳换上隔离服,就要一起进手术室。
然而门口的几人不愿意了。
“她谁啊,老夫人身娇尊贵,是随便什么人都配给她输血的?”
“我不配,不然让你儿子来?”
被景婳冷冷盯着的老人眉心皱成了“川”字,冷笑着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不过是蒋家的一个旁支,靠着吸本家的血横行霸道惯了,还真以为自己能做本家的主了?”
“你个黄毛丫头怎么说话呢!”
立在老人身边的中年男人伸手来拽景婳,下一秒,骨头碎裂声和尖叫声一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