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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揭牌医生说过,盛斯年这样的情况,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能维持现状,就这样一辈子也不是不行,左右盛斯年不过是她用来维持盛氏安稳的棋子。
而盛斯年似乎也没有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跟她彻底翻脸的意思。
如果能一直维持这种心照不宣的和平,她不再管盛斯年的事,盛斯年看在盛斯衍的面子上也不会动她……
宋澜心里刚生出这个念头,就被身后的盛霖轻咳一声打断了。
“夫人。”盛霖低声说,“不要心软。”
宋澜立刻刹住思绪。
这样做是能保一时安稳,但长久下去,无异于埋下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雷。
谁也不知道盛斯年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而且他已经对自己起了防备心。
现在所有平和的表象都是看在盛斯衍的面子上,万一哪天盛斯衍不在了,失去这层面子的她又会落到什么下场?
而且,失去控制的盛斯年还在跟周小寻接触。
周小寻这个女人才是最可恶最不可控的因素,自己早年跟她结了那么大的仇,以这个女人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会煽动盛斯年来对付她。
对,她不能心软。
想到这里,盛夫人说:“那你最近的种种动作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换掉我安排在你身边的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盛斯年知道,今天这牌,不揭也得揭了。
“那你得先回答我,为什么在我身边安排那么多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盛斯年褪下温和的面具,眼神锐利起来,“在质问我之前,我想先问问你,盛夫人,你嘴里有过一句真话吗?”
盛夫人:“……”
“我是失忆了,但我不是傻子。”盛斯年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反而坦然了,“宋澜,你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对吗?”
盛夫人沉默了。
盛霖见状,上前一步:“盛斯年,你别太过分了,盛夫人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
“闭嘴。”盛斯年轻飘飘打断盛霖的话,“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盛霖:“……”
他看看盛夫人,见她没有要反驳盛斯年的意思,只能一脸憋屈地退回去。
好一会儿盛夫人才说:“我确实不是你亲生母亲,可是,盛斯年,你今天拥有的一切,是我给你的——如果不是成了我儿子,你根本就没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
盛斯年闻言,嘴角一抿,冷笑连连:“倒也不一定,我跟父亲确实是亲子关系。”
盛夫人突然恼了:“那又怎样?盛斯年,你真该出去好好打听打听,你爸留在外头的私生子有多少,有几个能像你这样,被接回家锦衣玉食地长大,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资源,就连费尽心思挤进本家的盛屿川都没你这个待遇,你敢说你今天拥有的一切不是我给的?”
盛斯年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所以,我像盛霖一样,是个被你从外头接回来的私生子?”
宋澜一怔,没有立刻接话。
盛斯年顺着她的话里透露出的信息继续猜测:“当年你生下大哥后,跟父亲的关系破裂,没办法再养育二胎,再加上大哥体弱多病,无法成为继承人,而你不甘心失去继承资格,所以把我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接回来,当成你的孩子抚养——利用我来继承盛家,替你稳住大房的位置。”
宋澜脸色难看起来。
“难怪你不喜欢我。”盛斯年若有所思地说,“把我这个小三的儿子养在身边,很憋屈吧。”
宋澜:“……”
她有种被人戳中隐秘心事的恼羞成怒感——还是当着这么多保镖的面。
“把他抓起来!”
宋澜一声令下,身后的保镖一拥而上。
盛斯年也不挣扎,任凭保镖反剪了他的双手,把他控制起来。
他的反应反倒让宋澜微微一顿。
这么容易就把人抓住,这不像盛斯年的行事风格。
他就不是个会束手就擒的人。
就在宋澜疑惑不已时,盛斯年开口了:“技不如人,我认输,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个问题,既然我不是你亲生的,那我的亲生母亲在哪儿?”
宋澜冷冷一笑:“死了。”
盛斯年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宋澜既然要夺人子,怎么会允许那个女人继续活着,留下隐患。
他追问:“怎么死的?”
“病死的。”宋澜说,“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猜错了,你不是我从小三手上抢来的,是那个女人亲手把你送到我面前的。
当年她怀着你,穷困潦倒,她母亲病了,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她只能带着你上门,求到我头上,我当时确实需要一个孩子巩固在盛家的正房地位,于是跟她达成协议。
我假装怀孕,带着她到外地养胎,你一出生就记在我名下,当成我的孩子,而她拿着我的钱,扔下你走了——盛斯年,你不过是你亲生母亲用来换钱的棋子。”
盛斯年一顿。
宋澜不放过他脸上丝毫表情变化:“因为担心她会反悔,她离开后我就一直让人注意她的动向,不到两年,她就因为绝症死了。”
说到这里,宋澜嘲讽道:“盛斯年,这就是你不惜跟我翻脸也要调查的事实真相,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一个唯利是图,为了钱连亲生儿子都能卖掉的女人,就算她还活着,你确定跟她相认,能比如今的我跟你关系更好吗?”
盛斯年沉默。
宋澜控制住了场面,越发得意,她往前走了两步,盯着盛斯年说:“当年打算把你过到我名下的时候,华叔就说过,你母亲这样的下等人,生下的孩子好不到哪里去,我当时不信邪,不过现在看来,他这话倒是半点都没说错,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眼皮子浅,还不听话,忘恩负义,非要跟我对着干……那就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母子情分,把你换了。”
盛斯年脸上不见分毫慌张:“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宋澜眯了眯眼睛,“你放心,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你,要么把你打发到国外,一辈子都回不来,要么让你待在老宅,永远都别想出去,我会对外宣称你旧病复发需要静养,让盛霖代替你管理盛氏集团,盛斯年,你要为你的不听话和任性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