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来,他自言自语地说:“不对,不对,还有一个人我没有问。”说着他转过头看向了孟露。
孟露猛地打了一个冷战,慢慢向后退去。
这个劫匪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孟露身边,他拿着枪,几乎崩溃地吼道:“你的钱呢,为什么不把钱给我!你是不是也想我的老婆和孩子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干脆先杀了你好了,大家在路上也好做个伴!”
孟露被吓得嚎啕大哭,她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钱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孟露把口袋里的钱一股脑地逃了出来,放在了劫匪的面前。
但劫匪还不依不饶地说:“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死到临头了想起用这点钱来买命了,要是今天我的孩子和老婆出了意外,我第一个杀了你!”
孟露也快崩溃了,这完全没有按照之前的套路进行,自己已经把钱都拿出来了,这个家伙怎么还揪着自己不放呢。
我身后的侯英说道:“好了,戏也演够了吧?你拿着一支假枪威胁这个又威胁那个,我们陪着你玩了这么久,你怎么自己还当真了,别总欺负人家小姑娘,有种你再过来,老子陪你玩一会儿。”
就像是魔术师当场被揭秘了一样,这个陌生的劫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手里的枪也脱手掉在了地上,果然发出了塑料的脆响。
其实则把枪顶在我头上的时候我就应该发现的才对,毕竟塑料和金属的质感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不过我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这支枪是假的,所以先入为主的概念误导了我的判断,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挺丢人的。
侯英能发现这支枪是假的很正常,毕竟这里面对枪最熟悉的人或许就是他了。不过欧阳之前有恃无恐的样子,让我怀疑他其实也早就看出来这支枪不过是个玩具罢了。至于他是怎么发现的,我暂时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会是个线索,我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
陌生的劫匪见把戏被戳穿了,也就再也没办法威胁到我们了,其实就算他拿着一把真正的枪面对我们的时候也未必能真正吓到我们。他捂着脸哭喊道:“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我明明都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为什么不兑现你们的诺言,或者让我死,我死了我的老婆和孩子也就得救了。再迟就来不及了……”
我很久都没有看到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哭了,说实话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一个男人的眼里更能让人心碎了。
老孔的眼圈也微微泛红了,我不太能理解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或许他们同龄人之间更容易产生某种微妙的共鸣吧。老孔说:“我说兄弟,你也别激动了,其实上了这辆车大家都已经成了一种人,只有把这游戏玩到底才有可能活下来,也才有可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那个陌生人听到老孔这样说,不但没有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反而更加疯狂了,他瞪大了眼睛问:“什么游戏?什么玩到底?我没有时间了,真的没有时间了。”说着他开始朝着疯狂撞击,一边撞一边喊:“让我下车,快让我下车,我不玩了!”
孟露大惊失色,她也喊道:“先生,你别这样,你这样会害了大家的。”
我也想到了,如果放任这个家伙这样撞击车门的话,很有可能会令那些监视我们的人再一次释放那种可以让我们睡着的气体。相信我,那种感觉并不舒服。
老孔也大声喊:“快阻止他,别让他连累我们。”
逡罗离着那个劫匪最近了,他猛地将那个劫匪扑倒。
倒地之后,劫匪还在不住地哭喊,这一次他是彻底崩溃了,语无伦次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逡罗也倒在地上,他忽然说:“我说这位大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那个劫匪当然不会回答逡罗,他只是不断地哭喊着什么。
逡罗当然也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他继续往下说:“你是不是姓廖啊?”
那个劫匪果然不哭了,他愣愣地看着逡罗,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我们也很意外,逡罗是怎么知道劫匪姓什么的?
但是欧阳第一时间想到了什么,他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是他的。”
经过欧阳的提醒,我也想到了之前在侯英恶作剧打翻的那个盒子里,多出了一个袋子,上面就写着一个“廖”字,我当时还以为是我们当中有谁的名字里有一个廖字而故意隐瞒呢。看来这个袋子就是为了这个人准备的,而我的想法也再一次得到了印证。
这个劫匪就姓廖,我还是叫他老廖好了。
老廖惊讶地看着逡罗。
逡罗也不解释,而是对孟露说:“孟露小姐,把这个家伙的东西交给他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孟露茫然地点点头,然后回到吧台后面把写着“廖字”的袋子交给了老廖。
老廖一看到这个袋子第一时间并不是伸手去接,而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个怎么会在这里?”
带子里面不过是个普通的灯泡,这个在任何商店里都可以买得到,我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最常见的灯泡会让老廖这样如临大敌。
老廖瞪着猩红的眼睛回过头看着我们,恶狠狠地说:“谁,是你们谁在搞鬼?我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对不对,那我就不能放过你们了?”
我知道他这个时候真的和疯子差不多了,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比他手里拿着枪的时候还要吓人,我莫名地打了一个冷战,和刚才相比,他现在才算是动了杀心。
杨舒妤似乎也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危险的气息,她站起身走向了后面的座椅。
老孔几乎躲在了侯英的身后,说:“这家伙真的要发疯了,侯英兄弟,你快想想办法呀。”
侯英笑着说:“我可没有把握能对付得了一个疯子。不过我们这里倒是有和疯子打交道的专家啊。”说着他朝着我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