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去思考,为什么老人复活之后多了一个奇怪的小动作。
也没有人再去思考,那个自告奋勇下水救人的救生员去了哪里。
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老人曾回了一下头,冲着平静的一如既往的湖面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从那之后,湖里再也没有人溺死过,因为湖边的帐篷里总是住着一个救生员,但是奇怪的是,每当救生员下水救人之后,便不再出现,而帐篷里总会出现一个新的救生员,有点像轮回。
逐渐有人发现了这个现象,各路媒体蜂拥而至,都想做关于湖边救生员的专题报道,但令人奇怪的是,无论媒体记者还是好事的群众想要找到救生员了解情况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帐篷里的人,即使是昼夜蹲守也没有任何线索,可一旦有人不慎落水的时候,帐篷里的救生员就会及时出现,久而久之,救生员的存在几乎被神话了。
就像是日子无论多波澜壮阔都会趋于平淡一样,救生员的传说渐渐平息了,也没有人会再留出多余的精力去关注一个捕风捉影的传闻。
除了彩玉的镜头之外,在没有人落水的情况下,人们都习惯淡忘了救生员的存在。
那一天是个周末,也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彩玉和阿源商量了一下,打算带着女儿西西好好出去玩一玩。
彩玉和阿源结婚不久,女儿西西就出生了。两个人几乎把全部的爱都给了这个孩子。
虽然西西的诞生给彩玉和阿源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但另夫妻俩感到遗憾的是,西西天生口吃,彩玉为此还专门带着西西跑了好多大医院,各种医生也看了不少,但都没有得到有效的治愈,大夫说这是心理上的问题。
除了这一小小的瑕疵,西西倒也健康地成长着。
好不容易彩玉和阿源都不用为工作操劳,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他们尊重西西的意见,问她想去哪里玩儿。
西西不想去游乐场玩儿,因为那里的孩子太多,一些调皮的孩子总是嘲笑或者模仿她说话时结结巴巴的样子,虽然西西的性格在彩玉的影响下变得十分开朗,但被人嘲笑总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想来想去,西西决定想去城市里那个美丽又神秘湖上划船去。
阿源倒没什么,西西想去哪儿就带她去哪儿好了,但彩玉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彩玉的问:“西西,告诉妈妈,为什么你想去湖上玩儿呢?”
西西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说:“因……因为在……在妈妈的照片……片里,总是能看到这个湖,我……我想去……去看一看。”
彩玉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动,女儿是因为自己才想去湖面上游玩儿的,那种瞬间喷薄而出的母爱压过了不祥的预感。
到了湖边,阿源去管理处租了一条小船。
彩玉在给西西拍照,西西也很配合,摆了好多姿势让彩玉拍摄。
突然西西看到了在湖边的那个帐篷,她指着帐篷说:“妈……妈妈,那是……是什么?”
彩玉解释说:“那是救生员的帐篷,有了救生员,这个湖才更安全呀。”
西西想了想,说:“妈妈,我……我想……想去那里玩……”
不知道为什么,西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彩玉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之前那种不详的预感又一次出现在她的心里。她觉得只要女儿走进那个帐篷,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连彩玉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可否认的是,女人的直觉超越的科学,有时候准的一塌糊涂。
彩玉耐心地对西西解释,说:“西西乖,那里是救生员叔叔的帐篷,我们不能随便进去看,那样会很没礼貌。”
今天似乎一切都变得极为反常,一向乖巧听话的西西突然大哭起来,任凭彩玉如何安抚,西西就是不依不饶,非要去那个帐篷里看一看不可。
彩玉也来了脾气,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儿去那里。就在彩玉想动手打西西的时候,阿源正巧回来了,阿源对西西说:“西西,爸爸带你去划船好不好?”
孩子毕竟是孩子,有了更有趣的东西就会轻易放弃掉刚才的坚持,看到了船,她自然而然地忘记了帐篷。
西西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欢欢喜喜地跳上了晃悠悠的小船,可彩玉却心有余悸,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阿源抱住了彩玉,用无声地方式安慰着她。
坐上了小船,彩玉还在下意识地盯着那个帐篷,其实彩玉是吓得哭了,她不知道女儿为什么非要去那里不可。其实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这只是这一天的怪事的开始。
西西在船上很安静,并没有像彩玉想象的那样兴奋。但她还是给西西穿上了救生衣。
阿源负责划船,彩玉负责拍照,但彩玉的心思明显都用在了盯着女儿上,好几张照片都拍虚了了。
可西西却出乎意料的听话,她坐在船上不动也不闹,只是一直盯着水下。
彩玉也好奇地向湖水里张望,湖水还算是清澈,里面除了水草之外,连一条小鱼都很难看得到。
似乎是这种看似的安逸给了彩玉安全的错觉,那根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松了下来。
在湖上大概玩了一个上午,阿源的双手已经累得又酸又疼,但是看到西西玩得那样开心,这一点辛苦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彩玉小心翼翼地问女儿:“西西,玩累了吧?爸爸妈妈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吃你最爱吃的冰淇淋!”
西西兴奋地拍手,说:“好……好棒!”但很快西西就压低了声音,像是恳求一样,说:“妈……妈妈,我……我能……能拿着冰……冰淇淋去那个帐篷里吃……吃吗?”
彩玉吓得手一抖,相机掉进了水里,她急忙向下探去,可相机下沉的速度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