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院长说:“很简单,这就是一场考验,他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经受得住考验。我约他在一家小餐馆见面,那里人虽然杂乱,但是暗中那些居心叵测的势力想接近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那里却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和你儿子见面的时候,我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金子的下落你已经告诉他了,只要他肯把金子的下落告诉我,我会用他的父亲也就是你的自由来交换。你儿子几乎下意识地就拒绝了我,我直言不讳地对他说,如果他的父亲再生活在那间精神病院里迟早会死掉的。但是你的儿子依然不为所动,显然他并不在乎你的生死,或者说和金子相比,你的死活显得微不足道。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可是他没有珍惜,如果他肯同意用金子来和我做交易的话,你们两个都会没事的。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我能理解但是不能原谅。所以我用了我的方式来交会他做人。”
吴鹏涛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把他……把他怎么了?”
邬先生耸了耸肩,说:“也没什么,就是让他疯掉了而已。和你不一样,他是真的疯了。”
吴鹏涛清楚,邬先生既然能成为一间精神病院的院长绝对是有他自己独到的本事,况且他自己也说过,他是精神学领域的专家,否则当初判断吴鹏涛是不是疯子的专家团里也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了。把一个正常人弄成疯子对邬先生这样的人来说,应该再轻松不过了。吴鹏涛此时才觉得自己真是太幼稚了,他一直都以为邬先生是一个正规的医疗机构的院长,他应该比任何人更应该遵守规则才对,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竟然这样无视规则,甚至是法律,这根本就是蓄意伤害。可是他把这一切全盘托出的时候又是那么自然,就好像那些事都不是他做的一样,根本就没有一丝愧疚和为难。吴鹏涛心如死灰地对邬先生说:“邬院长,我的儿子还有救吗?”
邬先生说:“那就要看你所谓的‘有救’指的是哪方面了?”
吴鹏涛急切地说:“求求您说清楚一些。”
邬先生笑眯眯地说:“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孩子经常会把玩具弄坏,但是你见过哪一个孩子能把弄坏的玩具完好无损地修好?同样的道理,我可以让一个人变成疯子,但是把一个疯子再变回一个正常人就难多了。”
吴鹏涛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厉声吼道:“你!”
邬先生赶紧继续说:“先别激动,虽然一时半刻我不能把你的儿子变回正常人,但是如果我高兴的话,我还是会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他现在是个精神病人,但是活着总归是有希望的,起码比死了强吧?况且我说暂时没办法把他变成正常人,不代表我永远都不能治好他。是我催眠的他,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自然也只有我最清楚要怎么做才能有机会把他治好,让他成为一个正常人。”
吴鹏涛转过头,看向病房里动作和神态都已经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样子的儿子,他心里都开始在滴血了。
吴鹏涛擦了擦眼泪,说:“邬院长,您只要告诉我,我现在做什么能让你放过他,我绝不犹豫。”
邬先生做作地想了想,说:“到了我这个年纪,心态就很重要,如果我能保持一种开心的心态,我想我是不会做出是出格的事情的。”
吴鹏涛急得大声喊道:“到底怎么才能让您开心,您就直接告诉我吧。”
邬先生说:“我们之间的游戏到目前为止还在继续,我把你带到这里来除了让你透透气之外,也是想你见见你的儿子,否则的话如果你输了,不就见不到你儿子的最后一面了吗?至于我怎么才会高兴,那就要看你了。你都已经赢了我两次了,如果我再输掉的话,我会真的不高兴的。”
吴鹏涛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了邬院长,只要您能保证,您不会再伤害我的儿子,而且您要尽力治好他,我愿意让您赢一次。”说着,他又自嘲地笑笑,说:“哪里是什么赢一次,其实您一直都在赢,只有我才像一个小丑似的,被您耍的团团转。”
邬先生故作惊讶地说:“你可要想好啊,我赢了的话也就意味着你输,还记得游戏规则嘛?你输意味着什么?”
吴鹏涛点了点头,说:“我记得,是死而已。”
邬先生如同是在吴鹏涛的伤口上撒盐一样,说:“事先声明,规则是我制定的,如果有人胁迫你,或者伤害你,那都不会算作你输。”
吴鹏涛摇头,说:“没有人威胁我也没有人伤害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邬先生说:“尽管我很希望自己能赢,但是出于对对手的尊重,我还是有义务提醒你,……”说着,邬先生看了看手表,又说:“你要清楚,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是我们约定的时间,只要你能撑到那个时候,你就是胜利者。”
吴鹏涛叹了口气,说:“不了,不等了。”
邬先生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尊重的你的决定。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如多留在这里看看你儿子。等一下你自己回到病房里就可以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吴鹏涛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没有看邬先生一眼,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盯着远处病房窗口,他幽幽地说:“那就谢谢你了邬院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邬先生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活动区域。在办公室里,他顺着窗口看了看还坐在长椅上的吴鹏涛,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了。
这时候天空被一道闪电划过,邬先生觉得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