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英不屑地说:“我说过了,你信的话那就是事情的真相,你如果不信的话就当是个故事也没关系。”
老孔又问:“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侯英耸了耸肩膀,说:“不知道,这件事是王超临死之前的那一晚说给我听的,说实话当时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我看到了这个盒子。我才第一次觉得那件事情或许未必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东西是我们用科学还无法解释的。”
杨舒妤有些不相信地问:“你怎么能确定这个盒子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件事里的盒子?你又没见过。”
侯英说:“我当然没见过那个盒子,如果我见过的话,我想我也不必出现这里了。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东西,但是直觉告诉我,我们眼前的这个盒子就是曾经装着阿闹,现在装着王超的盒子,如果冒然打开,或许下一个装着的就是在座各位中的某一个人了。”
欧阳用不置可否的语气说:“说到底那也只是你的直觉而已,让这么多人为了你一个毫无根据的直觉就放弃一个有可能是整个游戏线索的东西,侯先生,你不觉得这太儿戏了吗?”
侯英病恹恹地靠在椅背上,说:“我并不是要求或者阻止你们打开这个盒子,我只是在你们打开这个盒子之前把我经历的、知道的一些事情说出来而已,也算是为我之前的鲁莽弥补一下,至于打不打开这个盒子当然由你们来决定,反正我绝对不会靠近这个盒子的。”
欧阳撇了撇嘴,显然对侯英的说法不以为然。紧接着他又看了看我。
我赶紧把头转到了别的方向,我心说你看我干吗,如果你不相信他说的就自己去打那个盒子好了,反正我是不会随便打开我连里面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盒子,尤其是在听完了那么诡异的故事之后。
突然我听到有人笑了一声,我觉得有点陌生,但我很快就想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笑声陌生的原因,因为发出笑声的人竟然麻力,这个家伙平时像只老鼠一样畏畏缩缩,怎么这个时候笑出声了?
也许是侯英的这个故事显然不可思议到了失去了真实性的地步,麻力本能地认为这就是一个拙劣的故事,但是现在竟然有这么多人向侯英提出各种问题,显然是已经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个故事有可能是真的。而侯英也在煞有介事地回答,这故弄玄虚的姿态让麻力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旁的逡罗也轻蔑地说了一句:“漏洞百出的故事,不值一哂。”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麻力的某一根神经一样,他开始哈哈大笑,紧接着就捂着肚子,笑的几乎断了气。
我真想捂住他的嘴,我真怕他就这样一直笑晕过去。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我在五医院里就见过活生生把自己笑死的病人,还不止一个。
要怎么形容当时车厢里的气氛呢,我觉得应该是尴尬,现在车厢里起码分成几个阵营,首先老孔和杨舒妤既然很严肃地问了一些问题,那就证明他们是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的;我和欧阳属于那种半信半疑的,因为侯英的故事虽然说的十分无稽,但我们在意的并不是故事本身,而是他讲故事的节奏、语气以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麻利和逡罗的态度则是斩钉截铁地否定,逡罗表示质疑还在情理之中,毕竟他的职业就是写故事,换种角度时候他的职业就是骗人,所以他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对方讲述过程中的漏洞以及失真的地方,甚至是有些为了推动故事而显得十分刻意的地方。但我想不通麻力为什么会不信,他应该是那种意志力十分薄弱的人,对于侯英这近乎于惊悚的故事来说,最应该被迷惑的就是麻力才对。
通过这件事让我对麻力的看法有些转变。
虽然暂时我还没有办法确定侯英的故事是不是真实的,但麻力这个人应该没有我们以为的那样懦弱和无能才对。
再说回侯英,我到现在仍然还没有想通他选择在这个时机讲出这样一个故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我才不会相信他讲出来是阻止大家打开那个盒子那么简单,以侯英的性格,我们是死是活对他来说并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更不要说他是想救我们,他那一番想要弥补自己鲁莽的说辞就更不可信了,我宁愿相信他已经学乖了,不会再去挑战这个游戏规则的权威了,我也不会相信他会认为自己错了,他和乔纳森是一种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并没有单纯的错和对,他们对于事情的看法只有做与不做罢了。
如果这个故事是假的,当然正故事完全是编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想不通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吓唬我们?按我之前的想法,如果是想吓唬谁的话,那么麻力才是最有可能被吓到的人,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最不相信侯英的话的人恰恰就是麻力。而且话再说回来,侯英也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那么他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肯定有一个不无聊的目的。
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相信只要我能活下去,我就总有一天会知道侯英今天所讲的这个故事的意义所在。
但是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终究是要打破的。我看向孟露,这个女孩犹犹豫豫的,但是目前能解决这个局面的人也就只有她了。只要她把盒子打开不就真相大白了。
我几次用眼神示意孟露,但我不知道她是没有看到我的暗示还是看到了故意视而不见,总之孟露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争论不休的几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看着都快忍不住要起身把那个盒子打开了,但是我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