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哈哈一笑,说:“我说兄弟,不过一天没见,你怎么变聪明了?我救你当然有救你的理由,你现在还不能死。”
我不能死,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有人这么对我说。
我当然不想死,可我清楚,这么多人不希望我死的原因当然不是出于关心我,而是他们以为我知道什么秘密,或许就是那个护工所谓的金子吧。这一切都是邬先生做的局,这老家伙还有事情在瞒着我。
乔纳森扶着我站起来向外面走去,我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纳森说:“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想看看那三个人想对你做什么,原来是严刑拷打,看来终于有人耐不住寂寞了。”
我对他说:“如果你不想杀我的话,就送我到外面吧,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乔纳森说:“我都说了,你需要活着,而且我现在没空,等我有时间一定会找你好好聊聊。”
乔纳森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他想找我聊聊,对我来说就像是在和死神约会一样。
我回过头看着那三具尸体,问:“这三个家伙怎么办?”
乔纳森想了想,说:“好办,三个懒惰的护工在上班时间躲进杂物间偷懒,在吸烟的过程中失手引燃了杂物间里的易燃物品,所以他们被烧死在了这间房子里。”
我说:“你这解释也太牵强了吧?”
乔纳森丝毫不理会我的反对意见,他已经拿出打火机引燃了杂物间里的物品。大火瞬间蔓延,很快就吞没了这个房间。
我赶紧撤出了房间,这个疯子做事也太果断了。医院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我拼命地往外走,来救火的医生和护士拼命往里面走。
这场火不等殃及其他房间就被扑灭了,在火场里发现了三具尸体。后来这件事的结果果然按照乔纳森的预想判定
青胭没有加入灭火的队邬里,她在慌乱的人群里焦急地寻找着什么,我猜一定是我。
当她看到我之后立刻就扑到我的怀里,她哭着说:“我去食堂里给你取早餐的功夫你就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被青胭抱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想松开她的手,毕竟这里这么多人在看着,我倒是无所谓,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医院的医护人员,我不能影响她。我说:“我早上看到你没在,以为你去休息了。”
我越是挣扎,青胭就抱得越紧,她说:“我知道你喜欢吃油条,正巧今天食堂里做了油条,我怕去晚了会被别人吃光,我就早早地过去派对,谁知道回来就见不到你,我都要担心死了!”我看到她的手里还提着两根油条,我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暖意。
之前我还因为邬先生的故事对青胭产生了怀疑,但这个时候见到青胭这个样子,如果我对她还有怀疑的话,那还算是人吗?
我轻轻地抱着青胭,小声说:“对不起!”
青胭哽咽说:“只要下一次不要乱走了就好。”
其实我是在为怀疑她而道歉,为了不让青胭担心,关于我在杂物间里经历过的事情我有意避过。只是说天机道长临时有事叫我,好在青胭没有继续追问。
说出来其实有点难为情,我倒是挺感激这一次的事件,起码让我明白了青胭的心意。而刚好我也对青胭有好感,这个世界最浪漫的是就是你有情,我有意。
刚从鬼门关里走出来,又猝不及防地坠入了爱河,老天对我真是不薄啊。
吃过午饭之后,我就一直没见到邬先生,这老家伙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我猜他一定也是愧对我,所以躲着我避而不见。
不过我现在也没心思和邬先生算账,我现在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只要想到青胭就觉得无比甜蜜。现在她就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全部理由。爱这种东西,一旦释放出来,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收也收不住的。
我突然想到,青胭如果不在的话我应该用什么方式聊以慰藉呢?现在就去找她要一张照片的话会不会显得唐突?
你瞧,人一旦开始动了情就会变得畏首畏尾。
我又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既然照片不能随意找她要,那我画一幅青胭的画总可以了吧?我把画像放在口袋里,想她的时候就就拿出来看一看。
当然了,我对画技实在拿不出手,但好在我认识一个很有艺术天分的朋友。
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了缘缘,她正抱着画板坐在大树下发呆。我走过去,说:“缘缘,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这里没有别人,缘缘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我指着在一旁照看其他病人的青胭,然后对缘缘说:“缘缘,你看到那个姐姐了吗?把她帮我画下来,记得要画得漂亮些。”
缘缘默默地支起画板,开始在画纸上涂抹了起来。
我在缘缘旁边一直说着我和青胭是怎么认识的,她又是怎么怎么对我好,再到我们彼此心意相通,总之我说了好多,缘缘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着我,显然我说的这些在她这年纪来看实在有些深奥,我对她说:“这些等你长大就懂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忽然疼了一下,在精神病院里长大的孩子,即使有幸能康复回到社会上,但精神病人的烙印永远存在于她的人生履历上,说得悲观一些,她还有我们都是没有未来的人。
兴奋和神伤过后,缘缘停下了画笔,小声说:“好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一下青胭的样子印在画纸上是什么感觉。可我看到那幅画之后就呆住了,画上没有青胭,也没有人,只有一只大狗,而且很凶。
我没好气地说:“缘缘,我是让你画那个漂亮的姐姐,你画一只大狗给我干什么?”
缘缘纠正我说:“是狼。”
我说:“你还顶嘴?我不管是狼还是狗,总之你得给我重新画一幅。”
缘缘不理我,她夹起画板就离开了。我不依不饶地追着她,希望她能再给我画一幅青胭的画像。
这个时候青胭听到了我的叫喊声走了过来。她看到我手里的画纸,问:“你拿的是什么?”
我本来是想藏起来的,要是让她知道我偷偷在找人画她的画像,那我可就尴尬死了。不过我转念一想,缘缘画的根本不是青胭,而是一只狼。那么让她看一下也没关系。我就把画纸递给了青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