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弄错了，我在这完全是因为一个误会。”肖宇解释说。
欧阳轻笑了一下，很快眼神就冷冷地看着肖宇说：“我做这一行很多年了，像你今天做的这种事儿还从来没做过，兄弟，你挺狠啊！”
看来不管肖宇怎么解释他都认定是自己做的了。不过相同的话好像也有人跟我说过。
不过最后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误会就跟打哈欠一样，会传染的。
那段时间肖宇拼命地工作，遇到不懂的问题他就去请教老唐，他们总是用电子邮件交流。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慵懒，办公室里大多数人都在休息，只有老唐在电脑前工作着，看到他这么努力，也默默地激励着肖宇。他也要向老唐学习才对。
一封电子邮件突然出现在了肖宇的邮箱里。是老唐发过来的，肖宇以为像是他们平时发的邮件一样，可点开之后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等肖宇刚看出点眉目，意识到这是老唐拿回扣的明细。
老唐慌里慌张地跑到他的办公桌前，尴尬地搓着手，说：“肖宇啊，刚才有一封邮件我错发到你的邮箱里了，里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内容，你删掉吧。我不会让你白辛苦的。”
肖宇当着老唐的面删掉了邮件，他向老唐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第二天肖宇的卡里就打进了一笔数目不大不小的钱，肖宇知道这是所谓的辛苦费。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还是传到了老板的耳朵里。老唐被老板臭骂了一顿，还扣了半年的奖金。
老唐从老板办公室里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肖宇，肖宇觉得这句话老唐是咬着牙说的，他说：“老弟，你挺狠啊！”
肖宇坐在沙发上，欧阳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大哥，你能不能把那东西先放下，我怕它走火。”肖宇和欧阳商量着。
“里面那个男人是我的客户。”欧阳没有理会肖宇，他指了指卧室又说：“你的客户是谁？里面个女人吗？她那么重，你是怎么把她弄上去的？”
肖宇不想再解释什么了，他明显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虽然肖宇不是杀手，但他的客户死了，自己的客户林小姐也死了，至少现在肖宇和欧阳的人生开始产生交集了。
看肖宇不说话，他又把枪口抬了抬，给了肖宇一张卡片，那上面有一个名字和一串数字。欧阳说这是他的账户。
“把你的酬金打进我的卡里。”欧阳的口气不容反驳。
“为什么？而且我也没有什么酬金，我只拿到了预付款，全换成工具了。”说着肖宇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兄弟，你干掉了我的主顾，我拿不到尾款可不行，把你的钱给我，我让你活下去，这很公道了。”欧阳笑着说。
这哪是商量，明明就是命令。虽然肖宇真的没有收到钱，但是他决定要先稳住欧阳。肖宇说钱都在银行里，现在可以带他去取。欧阳微笑着说不着急，等到天黑再说吧，那样安全。
我不管你会不会说我没出息，我觉得欧阳太酷了。
肖宇也很希望成为向他那样淡定的杀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无声地沉默，他们默默地看着电视。他们一共看了两部电影和十几个广告，欧阳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他饿了。
欧阳走向厨房，他问肖宇：“你想吃点什么？我的厨艺还说得过去。”等到他发现这间房子里没有一点食物的时候才骂了一句“这哪还有家的样子？”
肖宇的电话响了，这让他特别紧张。肖宇试探着问：“大哥，我能接个电话吗？”
欧阳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他的枪又指向了肖宇，然后拿起了肖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他诧异地问：“你想耍什么花样？电话根本就没响！”
肖宇的电话一直在欧阳的手里震动着，只是除了他谁都不会发现。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吗？嗯，我也相信。
欧阳把电话扔进肖宇的怀里，骂道：“你有病啊？拿着一个没电的手机干什么？”
唉，我就说你们不会理解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肖宇总能在起床之后发现餐桌上已经做好了早餐，那味道和妈妈做的一模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肖宇的衣柜里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皮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肖宇的手机再也不需要充电了，却依然能通话，不过只有老唐、妈妈和娜娜经常给他打电话，肖宇的电话也只能打给他们。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肖宇不能用这个手机报警了吧。
电话还在振动，是老唐。肖宇怕欧阳骂他，于是接起来小声地说：“喂……”
老唐在电话那头忍不住笑，说：“老弟，像个男人一样好吗？”
肖宇一下就火了：“你少说风凉话，被枪指着的又不是你！”
“好了，你消消气，我是想告诉你，那个三明治千万不要告诉他。”老唐神神秘秘地说。
挂了电话，肖宇当然不会告诉欧阳，他肯定会吃了自己唯一的食物的。
“别发神经了，过来看电视！”欧阳对肖宇喊道。
肖宇像个乖孩子一样，坐在沙发上。电话又响了，欧阳似乎并没注意到肖宇的手机在振动，但是他的手指一直有意无意地搭在枪上，真是个老练的家伙。
可是这个电话肖宇一定要接，他对欧阳说：“大哥，我内急，想上个厕所。”
欧阳看都没看他，说了一句：“麻烦。”
在厕所里，肖宇接通了电话。
“肖宇，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陪我逛街？”电话那边传来了娜娜略带怒气的声音。
“我现在有事走不开，只要我忙完立刻就带你去。”肖宇小声地安慰着娜娜。
在肖宇百般地讨好下，娜娜总算是平息了情绪。肖宇挂了电话，很快就收到一条短信。发件人是妈妈：儿啊，我知道你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找个机会赶紧逃吧，对了，不要再理会那个小贱人了。
肖宇揉了揉太阳穴，婆媳之间的矛盾可能连现有的科学都解决不了。
大学的时候，娜娜的课似乎很多，平时肖宇很难见她一面，仅有的约会场所也都是在商场里。不过这也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攒钱到下一次约会。
肖宇记得那是在娜娜生日的一个月之前，他终于攒够钱去买那块贵得让他冒冷汗的手表。娜娜说想要了好久。肖宇拿着手表，心里想着当娜娜看到它时的表情，那也许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