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四下张望
破立而生2025-10-16 10:582,437

我觉得缘缘的话里还有别的含义,我想仔细问一问,可是走廊那边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青胭的脚步声。

  缘缘从她的病号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叠起来的画纸,从气窗口递给我,说:“这是我最后的一幅画,送给你。”

  缘缘说完,青胭就走了过来,说:“你们说完了没有,已经开始查房了,我要带三十一号病人回去了。”

  我还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画纸,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缘缘已经跟着青胭往回走了。

  我冲着缘缘的背影大声喊:“缘缘,你真的想离开吗?”

  青胭吓得回过头,冲着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紧张地四下张望。

  缘缘也回过头,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明白了,我绝对不会让缘缘就这样被她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带走,无论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我颓然地坐回了床上,展开了缘缘递给我的画纸。

  我从来都没见过缘缘用那么灰暗的色调去画一幅画。这幅画的内容是一个女孩儿被吊在绞刑架上,女孩的表情麻木而苍白,而在绞刑架下拉扯这绞索的是两个中年男女,那两个人的样子极其狂热贪婪,就像是要榨干绞刑架上那个女孩身上的每一滴血一样。可讽刺的是,这两个中年男女的脖子上同样缠着绳索,绳索一直延伸到画纸边缘,在画纸的边上,牵着那两条绳索的是一只每只手指都戴着镶嵌宝石戒指的手。

  我分析的出来,那个女孩就是缘缘。

  把缘缘吊在绞刑架上的那两个中年男女应该就是缘缘的父母。

  可那只珠光宝气的手又代表什么呢?我想了好久,却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传来:“这是那个女孩儿给你的吗?”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是青胭,我说:“没错,是她送给我的,可我只能看懂个大概,再深一层的含义就不得而知了。”

  青胭问:“我能看一下吗?”

  我赶紧把那张画从气窗口递给青胭,她比我要聪明多了,或许能从这幅画里看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说不定。

  青胭只看了两眼就把画纸还给了我,她皱着眉说:“这画太吓人了,真的是个小孩子画出来的吗?”

  我说:“是的,你有没有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青胭说:“我看到的全都是压抑的感觉,你还是拿着这幅画去问问邬先生吧,他活了那么久,见过的东西一定很多,说不定他会给你更多的建议。”

  和我想的一样,我说:“你说得有道理,明天看到他的时候,我再问问他吧。”

  青胭撅起嘴巴,不高兴地说:“惨了,晚上要做噩梦的。”

  我笑着说:“那你进来,我保护你喽。”

  青胭也笑,说:“少来,我还是在外面保护你吧。”

  我们这样打趣说笑,把心中的阴霾驱散了不少。青胭又嘱咐了我两句,然后就去工作了。

  那一夜青胭是不是做了噩梦我不得而知,我倒是真切地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出现在了缘缘的那副画里,只不过绞刑架上吊着的人并不是缘缘,而是变成了我。

  我觉得脖子上的绞索越收越紧,分不清我是先窒息还是脖子先被勒断,我的双脚无助地在半空中蹬踏,却永远都找不到一个着力点。

  我像个钟摆一样荡来荡去,我想试着看清到底是谁在拉扯这个绞索,是谁想要吊死我。

  朦胧之中我好想看到了那个人拥有邬先生那一头银发;也好像看到了天机道长那一双狠辣的手;可是那个人笑起来怎么那么像乔纳森;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了一丝阴冷的光亮,是眼睛,有点像青胭。

  我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这个想要了我命的人会有这么多我熟悉的人的特征,还是想要害死我的正是这些人?

  我举得脖子上的绞索又收紧了许多,我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不知道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临死之前我反而能把这浑浊的环境看得一清二楚了。那个人正在一点点收紧绞索,哪里有什么邬先生;哪里有什么天机道长,更别说乔纳森和青胭了。我这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他长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想要害死我的人不就是我自己吗?

  我的生命戛然而止,这场梦也临近了尾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耳边总是在回荡着缘缘当时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他们都是许志江。

  第二天我一来到活动区域就去找邬先生的身影,毕竟现在我要和时间赛跑,弄不好下午缘缘就会被带走了。一想起那幅画,再联想起我昨晚的梦,我就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好在邬先生这一次没有故意躲着我,我赶紧把那幅画递给邬先生,我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他,只要他告诉我这幅画的深意就好。

  邬先生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感慨说:“嚯,这活脱脱就是一幅《受难记》啊。”

  我说:“大爷,这怎么又扯到上帝了,你就说说这幅画是怎么回事吧。”

  邬先生说:“这如果是那个小丫头画的,那么她就危险了,是要死人的。”

  我攥紧拳头,狠狠砸在我的手掌上,我激动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缘缘狠心的父母就是想要伤害她。”

  邬先生按住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我话还没说完呢,那个小丫头很危险,但不是她的父母想要伤害她,事实正好相反,她的父母希望她永远活着。”

  这个答案和我想象的相差有点大,我问:“大爷,您确定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邬先生指着那幅画说:“你看到画上那双戴满了戒指的手吗?”

  我把头凑过去,茫然地点了点头。

  无限继续说:“这只手代表了金钱、财富。而那小丫头的父母就是金钱的奴隶,可能是因为我们都不清楚的原因,那个小丫头能为她的父母创造巨大的财富吗,他们也正是为了这个理由不惜从亲生女儿的身上榨取金钱,所以他们才不希望那个小丫头有任何闪失。”

  我承认邬先生分析得很透彻,但还有一点说不通,我说:“可是大爷,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她的父母不希望她出事,那么她为什么会死呢?”

  邬先生说:“这个很简单,你难道忘了那小丫头得了什么病吗?自闭症,那是率极高的病症,想要杀了那小丫头的,就是她自己。”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那个梦,想要杀死我们的,就是我们自己。

  难怪昨晚和缘缘谈话的时候,她对我说“反正都是一样的”,原来她不是在指自己已经认了命,而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喃喃地说:“《受难记》……希望她能像耶稣一样挺过去。”

  邬先生轻笑了一声,说:“别忘了耶稣的下场是什么,他可是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我说:“可是耶稣后来还是复活了呀!”

  邬先生哈哈大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你一定要想明白这一点你才会成长,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耶稣,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复活的。没有人能救得了一个真正想要的人。”

继续阅读:第390章 艺术品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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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间的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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