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英笑着说:“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任何想要难为你的想法,不过既然要有人认输才能结束这个游戏,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承认失败,当然我也可以认输的,只是我并不喜欢失败的感觉。”
我在心里祈祷麻利能站起来揍他一顿,但是麻利只是被他气得笑了出来,说:“侯英先生,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你不喜欢失败,我同样也不喜欢输。所以这是个无解的局面,就像我们这场和棋一样。”
侯英问:“所以你的答案是拒绝认输喽?那我们就继续下吧。”
麻利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再继续下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根本就不会改变这个局面,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侯英撇了撇嘴,说:“上一个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的人我把他分成了几十块,当然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既然把你当成了对手,我就要对你有足够的尊重,这也是我的原则之一。如果你认为这是个无解的局面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或许在三步之内就能决出胜负。”
麻利愤怒极了,他把棋子胡乱一走,说:“好啊,你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赢下我的?”
说着,侯英不急不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棋子,那是他在上车的时候得到的属于自己的物品,现在他把这个写着“马”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上,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将军。”
麻利看着那个棋子,眼睛瞬间不满了血丝。
欧阳叹了口气,说:“结束啦,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麻利歇斯底里地把眼前的这些棋子掀翻,他抱着自己的头哀嚎不止。
嘶吼声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
这期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就算说什么别人可能也听不太清楚。
等到麻利喊累了,他这才用沙哑的嗓音说:“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的,好,我输了。你不是想听真想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真想。我不姓麻,而是姓马。我的家族都惧怕马这种动物,这个事情还要从头说。”
对于一些人来说,一生谨小慎微。所谓成熟就是穿着雨鞋也会选择干净的路面行走。可命运的脾气没人能揣摩的清楚。他不找麻烦,麻烦自然会找到他。
胡老板近些年也算是功成名就,虽然人已步入中年,但已经积累起了足够的财富,自己的公司也终于在年前成功上市,在股票交易所是他亲自敲的钟,风头一时之间无人可敌。身边不缺少由衷的称赞和虚伪的奉承,好在在这样风光的当口,他还没有迷失自己。
虽然无论是财富还是名望胡老板都已经得到了,但是最近有一件事情像一团棉絮一样堵在他的心口上。这无关他的财富和声望,当一件事情不能用钱来解决的时候,我们通常称为“麻烦”。
这件事还得从上个星期开始说起,那一天胡老板有一场应酬,其实人一旦过了中年,即使没有人提醒,自己也会自然而然地注意养生了,近些年胡老板已经感到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年轻的时候为了事业不得已加班熬夜,整夜穿梭于各种酒局仅仅是为了一份订单、一份合同更是如同家常便饭,现在他已经很少喝酒了,酒局应酬能推则推,每天一定会在十二点之前睡觉。不过这一天接待的客人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胡老板必须要亲自作陪。这场酒局一直喝到了第二天凌晨。
回到家里时天都快亮了,胡老板已经醉得不行了,他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在梦里胡老板隐约发现自己好像来到了一片山林之中,山林之中起了浓重的雾气,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他在浓雾之中走了很久也没走出这片树林中。
他越是心急想走出去就越是在这片树林里转圈圈。他遇到了“鬼打墙”。
大概在转了几圈之后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树林好像十分眼熟,那种仿佛十分遥远的记忆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心头之上。这一次胡老板并不是以走出树林为目的而行走,而是为了寻找曾经的记忆。
当胡老板在树林当中再一次回到了原点之后,他突然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里分明就是他老家的坟地啊。小时候他常常和一些胆大的小伙伴在这里玩,所以这里的地形他立刻就认了出来。
胡老板已经过世的父母都埋在了这片坟地里,回想起父母,他突然又觉得很愧疚,这几年他忙着事业的发展,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老家给父母扫墓了。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孝的孩子,他想找到父母的坟包,他要去给二老磕个头。
这个念头刚刚一起,胡老板就见到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个年迈的老人。
胡老板看到在这样的情境下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他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立刻湿了眼眶。他认出了那个背影就是他已经过世了的父亲的背影。他无数次奢望能在梦里见一见已经过世的父母,可始终未能如愿,没想到在今天的梦里终于见到的他日思夜想的父亲。
胡老板擦了擦眼泪,他哽咽着喊了一声:“爸!”
只是老人始终没有回答,也一直没有转过身,他就这样背对着胡老板。
胡老板急了,他向前走了几步,他想看一看老人的脸,那一张胡老板一直都不敢过多回忆的脸,因为每一次回忆都会让记忆中父母的容颜变得模糊几分。
没想到胡老板刚一动身,老人也跟着向前走了好几步。
胡老板有太多的话想和父亲说一说,他开始跑了起来,与此同时老人也跟着他一起跑了起来。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胡老板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跑出了那片一直困着他的坟地。“鬼打墙”消失了,他的心里再一起涌起了一阵暖意,他知道,父亲这是来带他走出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