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图纸的设计,每一间病房的大致结构比例不变,但整体缩小了一部分,这样就为密道的建造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当然对于精神病患者来说,房间的大小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清晰的概念。
喜顺看完邬先生提供给他的一张很详细的施工图,可以看出邬先生早就准备好了这张图纸,甚至在施工队入住雾隐医院之前就已经有了这张图纸,他对于自己并不是单单的为了正义或者想要帮忙那么简单。即使自己所在的这个施工队没有来,或者选择的施工队没有一个工人像自己这样有难以言喻的诉求,他也一样会想办法改造这间医院,这件事往深了想其实挺可怕的。喜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邬先生笑着解释说:“等你把你的仇人杀掉,然后拖进密道里,神不知鬼不觉。你和我还有这间医院都没有任何嫌疑,这件事会最终被认定为超自然的事件,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喜顺没有回答邬先生的反问,他像是有些偏执似的问:“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邬先生意味深长地说:“你只要知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就行,至于我的目的,对你来说真的又那么重要吗?”
喜顺这一次没有迟疑,他点了点头,说:“没错,我不应该关心你的目的,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这条都是你的。”
邬先生满意地说:“这就对了,下面准备开工吧,争取早一点弄完,施工队那边我会想办法延长施工日期的。”
喜顺默默地准备离开去开始执行邬先生的计划。
邬先生却叫住了他,说:“这个工程,你自己一个人是做不完的。”
喜顺是个犟脾气,他说:“我每天多做一点,总会做完的。”
邬先生并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说:“我们的计划不等人,还是想一个能尽快解决这第一步的办法吧。”
喜顺木讷地摇了摇头,说:“我想不到。”
邬先生:“这个很简单,只要多找些帮手来一起做就好,我算过了,大概只要在需要两个人就足够了。”
喜顺有些为难,这毕竟是在谋划一场凶杀案,让越多的人知道,他和邬先生的处境就越微妙。
邬先生显然也看出了喜顺的顾虑,他说:“这个你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新加入的两个人根本不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况且,新来的人或许用处会更大。”
喜顺问:“人手去哪里找?”
邬先生直截了当地说:“就在你们那个施工队里找就行。”
喜顺皱了皱眉,在他的心中,他认为在那个施工队里没有人值得他信任,那些人不是奸懒馋滑的老油条,就是仗着喜顺不爱说话总是占他便宜或者欺负他的小人。
邬先生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你做不来的事情。你只需要给我一个两个人的名单。至于如何让这两个人帮我们干活就交给我吧。”
喜顺点了点头,他开始思索谁来做这个活儿更靠谱。
邬先生却突然补充说:“记住,这两个人一定是你讨厌的人,最好在欺负过你的那些人里找。”
喜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就想到了两个人,刘贵和王权。这两个人平日里和队长走得比较近,靠着溜须拍马总是能得到那些出力少赚钱多的工作。虽然对队长百般奉承,但是对喜顺这样的老实人,他们像是换了一副嘴脸,不是指使那些老实人替自己干活儿,就是以欺负这些内向的人取乐。
当天下午,邬先生就把这两个人叫到了院长办公室里。
刘贵第一次来到院长的办公室里,这是雾隐医院最大的房间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邬先生对面。
王权倒是镇定一些,他识趣地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了邬先生,他堆笑着说:“东家,您抽烟。”
邬先生没有伸手去接那支烟,只是摆了摆手。
王权尴尬地把那支烟放在自己嘴里也不是,放回烟盒里也不是,只好把那支烟别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邬先生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微笑,对面前这两个人说:“我没有打扰你们工作吧?”
刘贵说:“瞧您说的,您这样的大人物找我们肯定有事情,给您办事就是工作。”
邬先生瞧着刘贵这副嘴里心里厌恶得不行,但脸上还是要显得很受用的样子。
邬先生说:“其实我今天找你们二位来还真的有事。”
王权也讨好似的笑着说:“有事您尽管吩咐就行。”
邬先生把身子朝着他们两个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我这里有一个能赚大钱的机会,不知道你们愿不愿做。”
王权和刘贵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茫然地点了点头,说:“赚钱我们当然喜欢了,不知道您说的机会是什么。”
邬先生从柜子取出了那张施工图纸,说:“你们应该也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的病人犯病的时候又多可怕我想你们这几天应该也见识过不止一次了。所以需要在医院里建造这样一个串联起所有病房的通道,这样一旦有病人犯病,我们可以第一时间通过这条通道直达病人的房间。不过因为这是我个人的设计,暂时还没有得到上面的批准,所以我只能暗中进行。我这几天也观察过你们的工作,发现在这个施工队里只有你们两个做事比较稳重,人也激灵。所以这件事我也就和你们说了。”
王权和刘贵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兴奋中带着贪婪的神色,他们忙点头说:“是是,别的不敢和您保证,但是做事勤快我们哥俩肯定没得说。不过东家,这建造这样一个通道可不是小工程,您看这个工钱应该怎么算呢……”
两个人还犹犹豫豫问工钱的数目,邬先生想都没想,就伸出一只手掌,五根手指在他们面前一正一反比划了一下,说:“就这个数儿。”
“十万?”王权和刘贵异口同声地说。
邬先生又压低了声音说:“错,是一人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