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是一阵诡秘的沉默。
彩玉突然笑了一声,问:“下一步是不是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
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把雨衣的帽子推到身后,露出一张清秀却阴鸷的脸。
彩玉问:“阿源?”
阿源推了推眼镜,问:“你们想我怎么杀了她?”
彩玉退后了一步,电梯的空间太狭小,已经避无可避了。
阿源皱了皱眉说:“为了找到彩玉,我费劲了心思,还在手上文上了她梦里出现的图案,我当然要复制她的梦了。”
彩玉恍然大悟,阿源的眼镜就是他的直播设备,原来他也是个主播。
阿源露出了一个凶狠地表情,他要掐死彩玉。
即使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彩玉居然又笑出了声。
这一下在阿源的直播间里简直掀起了一阵高潮,每个人都变得兴奋了,阿源想要杀死彩玉,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彩玉的表情就好像阿源才是猎物一样。
阿源也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几乎要全力扑向彩玉的时候,彩玉突然说:“我骗了你。”
阿源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问:“你说什么?”
彩玉耸了耸肩,说:“其实我没有洁癖。”
阿源这才注意到彩玉的手上戴着一副胶皮手套。阿源低下头,眼镜上的镜头也捕捉到了彩玉的手。
彩玉缓缓摘下手套,阿源第一次看到了彩玉的裸露的手。
那上面有一个很奇怪的刺青,那个图案和她当初画在纸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彩玉匆匆开始直播,里面的人数是之前的好几倍,那些人里有一些是之前的粉丝,更多的是从阿源的直播间里过来的,他们清楚,以后阿源的直播间不会再开启了。
彩玉对着屏幕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不过为了弥补我的过失,今天我们要解剖的是一具年轻的尸体,首先感谢阿源先生的慷慨捐赠,让我们为他默哀一分钟。”
直播的过程有些不顺利,割开血管的时候,阿源的血液溅出好远。
一个ID叫“东野”的用户说了一句:“那家伙好像没死,我看到他的手动了一下。”
彩玉盯着东野的ID,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大学里,上午有一堂解剖课。
教授早早地把要解剖的尸体准备好,他看着面前的阿源的尸体,问自己的学生:“这具尸体是哪家机构送来的?什么时候送来的?”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都说不清楚。
教授看了看时间,说:“算了,准备上课吧。把那个清洁工给我叫进来,我交待过多少次了,为什么地上还有血迹?”
一个学生问:“哪个清洁工?”
教授不耐烦地说:“就是戴口罩的那个!”
另一个学生提醒说:“老师,这里的清洁工都戴口罩。”
教授说:“就是那个手上有奇怪图案的刺青那个!”
彩玉推着清扫车,缓缓推开了解剖室的门。
彩玉关掉了电脑。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吸了一口烟。
她刚刚写完一篇恐怖小说,这个故事的结尾让彩玉很满意。她是个恐怖小说作家,作品风格诡异却真实。在圈子里很受大家的追捧。
彩玉住在郊外的别墅里。别墅有一个大大的花园,里面种着各种树,彩玉喜欢树,他觉得花太浮躁,没有树的那份淡然。有风的时候,花园里的树随风摇曳,像是在招手,又像是在告别。
那里僻静又带着点阴森。彩玉说这个地方了给了她无限的灵感。
尖锐的门铃声毫无征兆地叫了起来,彩玉吓了一跳。
“找谁?”彩玉问。透过门外的可视监控器他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盯着监控器的镜头,眼神犀利。
“您是彩玉老师吧?我是您的读者,我叫阿源。”阿源的低沉的声音从监控器里传了出来。
彩玉愣了一下,说:“哦,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阿源说:“彩玉老师,我个人非常喜欢你的作品,不过在您上一部作品的结局里说,女主人公杀死了男主人公,然后把尸体埋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个桥段您应该是剽窃了我的构思。”
彩玉的脸冷了下来,这样的事她见多了,总有那样或这样的人说她抄袭,那些人无非就是为了钱!
彩玉冷冷地说:“你去和我的助理谈吧!”
阿源依旧平静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彩玉压制着怒火说:“如果你是找我交流作品的话,我很欢迎。可是如果你是来找麻烦的,我想你找错了地方!”说完,彩玉挂断了监控器的电话。
彩玉盯着监控器的屏幕,阿源没有走。他对着监控器说了些什么,这才慢悠悠地离开了。
彩玉的心里蓦然一惊,她看懂了阿源的口型。
阿源说:“我还会再来的!”
自从和丈夫东野离婚之后,彩玉总会莫名地感到失落。
别墅里的家务都是钟点工在打扫,尽管一尘不染,可彩玉还是觉得少了些许温馨。
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两个人过去的点点滴滴。当一个人看不到未来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陷入回忆。
尖锐的门铃声突然钻进了彩玉的耳朵。
“又是你?”彩玉的声音透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又是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又是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
“彩玉老师,您可能有些误会了。我不是想要钱,我只是希望你能公开向我道歉!”阿源对着监控器前的电话不紧不慢地说。
“神经病!”彩玉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阿源没有走,他站在监视器前好像知道彩玉在看他一样,嘴唇一开一合地在说着些什么。
彩玉的心突然抖了一下,男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透过监视器的屏幕,刺进彩玉的心里。
彩玉拿起电话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彩玉家,带走了还站在门口的阿源。
阿源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监视器,说了些什么。
彩玉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读懂了男人在说:“我还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