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蒋津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古怪地笑了笑,然后才说:“我说兄弟,你怎么比我还热情,引荐的事情先不忙。”
我轻轻揉了揉肚子,但是这对我的痛苦没有任何帮助,我冷冷地说:“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别烦我,我可没工夫在这里和你闲扯淡。”
蒋津说:“当然有事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最近偶尔听一个医院里的老员工无意之中谈起,那位邬先生曾经竟然说这里的院长。”
这件事在雾隐医院里本来就不是秘密,但之前从上到下都很忌讳谈及这件事,天机道长成为这里的代理院长之后,邬先生的身份似乎更公开了,也有一些老员工把这件事当初了雾隐医院里的八卦讲给那些新来的员工。所以蒋津知道这件事并不难,我也不感到意外,我说:“你都说了,那是曾经,至于是或者不是,有什么关系?”
蒋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递给我,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兄弟,你瞧你这满头是汗的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一根儿解解乏,也缓解一下痛苦。”
我盯着他手里的烟,这家伙竟然能在雾隐医院里弄到香烟,看来也算是有一定本事了。我还真不能小瞧他。
我接过了烟,倒不是我想抽,你们是了解我的,我是不会抽烟的,但是一来我觉得抽烟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许会缓解肚子的痛感。二来我也想听听这个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蒋津赶紧掏出打火机给我点上,我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这反而让我的肚子更疼了,看来吸烟真的有害健康。
蒋津这个时候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那位邬先生在当院长的期间,正巧经历过一次奥运会,那可是举国欢庆的盛会啊。”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手里夹着的香烟也掉在了地上。我现在明白这个家伙顾左右而言他说了那么多,原来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这个,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想他也是那些冲着金子来的“苍蝇”之一。
我努力试着沉住气,让自己显得镇静一些,我说:“你很喜欢体育吗?那躲在这厕所里干吗?出去绕着病房大楼跑几圈不就得了。”
蒋津哈哈一笑,说:“体育?我不行,年纪越大越不喜欢折腾,其实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我还记得在奥运会期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据说为了庆祝奥运会在我们的土地上举办,一家金融机构专门铸造了一批以奥运会为主题的纪念金条。”
我装傻说:“金条?你是要投资吗?在一家精神病院里,一个病人和另一个病人谈投资,这可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蒋津摇摇头,说:“我知道你没疯,你也应该清楚我我说的事情。至于投资什么的我同样一窍不通,不过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听一些事情,我听说那批金子并没有上市,而是丢了。”
我冷笑说:“还说你没疯?那为什么说疯话?金条又不是口袋里的零钱钢镚,怎么会说丢就丢?”
蒋津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不会?事在人为嘛。据我所知那批金子不仅仅是丢了那么简单,而是被人抢走了。”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冲着金子来的,看起来这个家伙好像知道的还不少,起码比那些只知道一点皮毛就钻进这里的乌合之众要强多了。如果今天之前我肯定会好奇,但是我现在已经从邬先生的口中知道的当年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心里明镜似的。
我打太极似的说:“越说越没谱了,那么多金子要是被抢走了,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我真的还有事情,就不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地说疯话了。”
蒋津没理会我,依然自顾自地说:“我家里的一个亲戚刚好在那个铸造厂里上班,我偶尔也会去那里转转,当时这件事被各方的势力给压了下来,可是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有些了解当年事情真相的人说过,当时那件事中有一个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当时负责押运金条那一组人员的司机,好像姓吴。”
我皱了皱眉,我有点纳闷儿,这个人这么会知道的那么多?他自己说是道听途说,我自然不会相信,我质疑他说:“还有名有姓,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跟真的一样。”
蒋津笑笑说:“兄弟,你信的话就当真的听,如果不信的话就当一个故事也没关系。你听我接着说。当时那个姓吴的自己被找到之后,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唯一的一个突破口。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这个人竟然疯了,成了一个能活动的植物人,一个不会说话的线索。当时有人说这个姓吴的司机是见到劫案发生的过程,被吓傻了。也有人说这件事根本就是这个司机一手策划的,他杀了押运员,劫走了金子并且藏了起来,然后自己装疯卖傻企图掩盖真相。”
我说:“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很多人喜欢装疯卖傻,这是逃避现实的捷径吗?”
蒋津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说:“兄弟,别这么刻薄。那个姓吴的司机现在应该早就死了吧,他要是不死事情就永远都不会平息,死者为大我劝你还是嘴下留情吧。”
我本想反驳他,可我的肚子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蒋津还以为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又继续说:“要说这个人疯了,不能只看表面的现象,当时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一方组织了好多精神学的专家,组成了一个专家团。就是来判断这个司机是不是真的疯了。后来的结果也证明他真的疯了,再后来据说他被关进了某一间精神病院里。”
我不动声色地靠在墙上,揶揄说:“那可真是巧了,和你我一样。不过有关心别人的功夫还不如心疼心疼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