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一眼荻芒刚发给他的照片说:我说出来你别害怕,你现在的寝室里好像还有一个男人在你旁边。
过了好久荻芒才回复他,说:你吓唬我?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急得快要出汗了,忙解释说:我没开玩笑,你刚才给我的照片里好像有别人的影子。
说着他把荻芒刚才给他发的照片又发给荻芒,提醒她说:你看看,就在你身后的镜子里,有一个好像是男人的身影。
大概过了十分钟,荻芒才说:还真有一个影子,怎么我手机里的照片就没有呢?我现在可不敢在寝室待着了。
他说:应该没事儿,你把门锁好就行。别让坏人进来。
狄芒说:现在那个人已经在我的寝室里了,而且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人!
说得也是,他不知道应该再和荻芒说什么,毕竟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让他也有些害怕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他喜欢的那部电视剧演完了他才想起来荻芒,赶紧发了一条私信问:“你还好吗?”
很快,荻芒就回复他说:我现在在网吧里打游戏呢,寝室里我可不敢住了。
他放心了不少,说:你玩吧,刚才的事儿可能是个误会,别放在心上,我要睡觉了。
其实他没有早睡的习惯,这么说其实是因为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荻芒回复他说:你先别睡,有个事儿我说出来你别害怕。你的家里好像也有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个报复性地恶作剧,但是他还是耐心地问:你怎么知道?难道我给你的照片上也有一个人的影子吗?
狄芒说:不是影子,你自己看吧。
说着荻芒把他刚才给她的照片又重新发给他。
他看了一眼,头皮就是一炸,那还真不是影子,而是在沙发后面有一苍白的只手出现在了画面里。那样子好像一个人倒在地上向前爬着。他赶紧回过头去看沙发,什么都没有。
他刚想问问荻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没想到荻芒的私信先发过来了。她说:你睡吧,刚才的事儿可能是个误会,别放在心上,我要打游戏了。
嘿,这妹子太没义气了,他哪还有心思睡觉了,要不自己也找个网吧对付一宿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私信又挤了进来。发件人的名字是一串数字,一般僵尸粉都是这样。那条私信说写着:逡罗,我又打听到了一个新的故事,明天我给你讲讲?
这个人知道他是谁,还要把知道的故事告诉他,估计这个人也一定知道他是干什么的。面对着这样一个对你了如指掌,而你对这样一个人却一无所知的人,你只能祈祷这个人不是你的敌人。
他忽然觉得这一切似乎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因为这个人的名字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个人叫骆安。
欲望是埋在心里那片阴暗土壤里的种子,总有一些我们不经意的东西变成了滋润那片土壤的给养,比如我现在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的双手,后来我才知道,那种难以名状的躁动正是因为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所带来的快意。
那一晚他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只是觉得有些恍惚,头疼得厉害。记忆中好像有人给他发了私信,是荻芒?不对,她在忙着打游戏,才不会管他的死活。
哦,对了,是骆安。可那不是他虚构出来的人吗?现实和幻想之间的临界点出现了重叠,这不是三流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蹩脚桥段吗?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拿出手机,准备回复骆安的私信,他想问骆安究竟是谁?可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最后他左思右想,这才回复说:“是什么故事?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吗?”
发完之后他就后悔了,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居然在和一个自己想象出来的人这么认真地交谈。
很快,骆安回复他说:“这不像是你的语气啊,跟我还这么客气。”
他有些慌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应该再说些什么。不过好在骆安似乎并没在意,于是滔滔不绝地跟他讲起了自己听来的故事。
他没有在意故事本身,他更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骆安,从这个人的口气来看,这个人似乎认识他好久了。这就好办了,如果他们见一面,一切阴谋都会不攻自破。
他回复说:“这是个好故事,不过有很多细节我想知道得清楚一些,我们见一面吧。”
很快骆安说:“逡罗你怎么了?以前我邀请你来我店里坐坐的时候你总是推辞,你不是说不见面才会有那种神秘感吗?”
他的头越来越疼,到底是他疯了还是骆安疯了?还是他的记忆出现了断档。
他想起了荻芒,这个时候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才能给他一点安慰,他问荻芒:你在哪?
狄芒说:火车上,我去你的城市找你。一个人在学校我害怕。
他有些意外,他想过应该怎么说服荻芒来和他见面,毕竟他现在谁都不信,不过话说回来,他说得可能别人也不会相信,但是荻芒不一样,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值得他信任,最重要的是荻芒同样信任他。他回复:我去接你。
不管他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这个女孩的命运已经开始因为他而改变了。
人生就像是没有彩排的舞台剧,无论怎样的情节都都逃不出早就规划好了的结局,上帝手里有无数种剧本。
第一次和荻芒见面,他把荻芒带到了一家咖啡馆里。她本人比照片好看。和微博上犀利的性子不同,她有点羞涩。
他笑了笑说:“别紧张,因为你紧张我就紧张。”
荻芒一下就笑了,她笑的时候更好看了。她说:“你和照片上的感觉不一样。不像写小说的。”
荻芒的这句话他琢磨了半天,问:“那写小说的应该长成什么样?再说了,谁也不是生下来就写小说啊。”
荻芒一直低着头,用勺子戳盘子里的方糖。面前的咖啡一动没动,她忽然很好奇地问:“那你写小说之前是做什么的。”
“快递员。”他很坦诚地说。
“快递员?这和写小说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联系吧?”荻芒瞪大了眼睛说。
他冲着荻芒神秘都笑了笑,说:“这个世界没有两件毫无关联的事,在看似无关的表面之下,永远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其中的深邃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楚。至于快递员和写手之间的角色转换,我有机会再跟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