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整座城市有些地方开始进入了梦乡,而有些地方也开始了夜晚的狂欢,而介于两者之间的,陆妤香和季珉灏开始今晚的晚餐。
桌子上摆放着精美的菜肴,从色泽素雅,清淡可口的小葱拌豆腐到工序复杂,内容丰富的佛跳墙,每一道菜都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勾起了男人的胃。
毫不夸张的说,菜真的是摆放了满满一桌子了,而这些都是陆妤香一下午的成果,短短的三四个小时而已,她做了整整二十道菜,色香味俱全,不带重样。
季珉灏端正优雅地坐在餐桌旁,看着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小身影,突然觉得围着围裙的陆妤香也是好看的。不,应该说是耐看。
等了有一会儿,见女人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季珉灏双手环胸,语气清清淡淡的,“陆妤香,过来吃饭。”
正在煮汤的陆妤香听到男人的话,嘴上说着,“马上马上”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儿耽误,干净利落的处理着手里的山药。
山药是一种药材也是一种食材,有很好的营养成分在里面,但是它清洗起来有点儿麻烦,这个麻烦倒不是说复杂,而是山药这个东西外面有一层毛糙的皮,毛茸茸的比动物的毛发硬那么一点儿,这个毛茸茸的“毛”是不能用手触碰到的,因为一碰到就会浑身发痒,十分难耐。
陆妤香还记得在师父那里学习厨艺的时候,她第一次洗这个山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就徒手洗的,后果可想而知,她整整痒了一个星期才好起来,后来师父再让洗山药她就躲得远远的,或者可怜巴巴地缠着陈奕鸿和安琪儿让他们洗。
那时候他们一起学厨多快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之后的这一切。
但美好总是会突然戛然而止,时间永远停留在他们青春懵懂不懂爱的那段时光,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被逐出师门以后,没人再帮她洗山药了,凡事她只能自己来,不愿意麻烦别人,就连在家里她也都不会麻烦妈妈程芸伊。所以,从之前不会洗山药到现在能很熟练的把它身上的“毛”弄干净,她一直都在成长。
在季珉灏的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下,陆妤香终于从厨房里钻出来了。
一出来她就嘟嘴抱怨道,“不是说让你先吃了吗,这么多菜我又不怕你跟我抢。”
“陆妤香,你再说一遍,你最近胆子肥了不少,敢说我了,是吗?”季珉灏扫视了一眼女人嘟起的小嘴儿,喉结滚动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说道。
看着男人幽深的眼睛,陆妤香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怂了,连忙摆手说,“我错了,我不敢了,你大人大量。”
被女人温顺的模样愉悦到,季珉灏的心情大好,却依旧端着架子,淡淡道,“坐下吃饭。”
“好。”
说着陆妤香就坐在了自己身前的凳子上,可屁股还没落地就听到男人说,“坐那么远干嘛,坐我旁边。”
不容拒绝的命令,让陆妤香有些无奈,只好起身把凳子放好,拉开他旁边的凳子坐了下去,边坐下边嘟囔着,“臭男人,毛病多。”
“你说什么?”男人邪睨了她一眼,眼神犀利。
“没……没什么。”
好吧,秒怂的陆妤香可以说是很无奈了,明明自己走的是优雅路线的,但一碰到季珉灏,修养什么的,不存在的。
男人却好像是故意不想放过她一样,接着问,“没什么,那你脸红什么?”
“脸红,我哪有脸红,你看错了吧。”
说着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温度是有点儿高,她认真地感受着脸上的温度,一抬眼,那张她在熟悉不过的俊脸又一次在她的面前放大。她明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忘了作何反应,男人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脸上,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滚烫。
两人距离近的她能清晰地看到男人如雕塑般硬朗的脸上的细小毛孔。眼看着男人的脸越来越大,她终于意识到什么,猛的往后仰身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忘了自己是在凳子上,整个人不由得往后摔去。
“啊!”她惊慌的叫出了声,同时本能地去抓能够借力的东西。
当季珉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就已经被陆妤香抓住了衣领往后倒,落地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把手垫在护住她的后脑勺。
“咚!”
伴随着凳子发出的声响,两人的嘴巴避无可避地紧紧地贴在一起,陆妤香的眼睛不由得再次睁得老大,而在她愣神的瞬间,季珉灏已经从她身上起来了,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居高临下地看着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的陆妤香,说了句,“还不站起来,脏死了。”便若无其事地重新坐回位置上。
反应过来的陆妤香脸红的更加厉害了,从来就没这么丢人过,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慢腾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凳子也扶了起来,偷偷地瞄了一眼已经开始吃饭的男人,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食指指向厨房的方向,笑嘻嘻的说道,“汤还在煮着呢,你先吃,我去厨房看看。”
见男人依旧不动声色的夹一口这个菜细细咀嚼,又夹一口那个菜尝尝,陆妤香看得有些入迷了,这男人怎么做到连吃饭都这么从容优雅的。
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关注太多了,回过神后赶紧小跑进厨房,靠在红棕色的墙壁上,用小手捂住自己那颗跳动不安的心,仿佛这样就能让它不跳了一样。
不死心地猫着腰从门缝那里偷偷往外看了一眼,男人依旧是那副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欠揍脸,淡然地在吃着她做的菜。
直起了身子,陆妤香小声地对自己说,“你在想什么呢,就算他喜欢你又怎么样,你们两个不合适,千万不要让自己陷进去。”
在心里反复地告诫自己之后,她就端着自己熬了一个半小时的“海鲜五珍汤”出来了。
小心翼翼地把汤放到餐桌中间,像平常一样没心没肺地夸赞自己,“这是我的新菜品,‘海鲜五珍汤’,很滋补的,你尝尝。”
说着就已经盛好了一碗递到他的面前,“喏。”
男人没有看她手里的碗,而是别有深意地她看了一眼,“你的意思是觉得我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