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记忆魂魄碎片溢出,和冥界术法的反噬有很大的关联,只要不是修行之人,贸然触动冥界术法,便会给自身带来不小的伤害。
即便,这个人的动机是善良的,受到反噬的程度,依旧很大。
崇明道长完全是把他们两个人给当成傻子了,这么明显的状态,还想桑哲他们的面撒谎不成?
崇明道长一点儿都没有被拆穿谎言的心虚,反而信誓旦旦的说道:“圣女魂魄不稳,经常会无辜破体而出,你说的这些,或许都是圣女在无意之中遇到的。”
至于县城里面的异常,就算是摆在了明面上,也是不能承认的。
早就知晓崇明道长臭不要脸的性情,夏弦月拿着一旁的白色拂尘,戳了戳崇明道长的后腰,“臭道士,你的腰杆子挺得直,可不代表别人都是傻子。”
“以你忧国忧民的性情,便是一时没有察觉到,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天,小县城的气运都被影响到了,你还能没察觉到?”
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崇明道长这番话,简直就像是贼喊捉贼,掩饰的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
崇明道长将自己的拂尘夺了回来,斜斜的横了她一眼,“老道就算是知道又怎么样?这都是你们冥界的东西,老道我才疏学浅,没你们厉害,行了不?”
崇明将孟婆汤给端了起来,面无表情的问道:“不尊师重道的臭丫头,来师傅敬你一碗汤喝喝!”
熟悉的味道,其中夹杂着属于孟婆的力量,秋儿精心熬制的东西,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尝试过?
不过,对于崇明道长一不开心就像干了这碗孟婆汤,夏弦月还是拒绝的。
“崇明,你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县城里的变化,为何不出手?以你悲天悯人的性情,不应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才是。”
若说崇明道长算计他们两个人,这点儿她还是相信的,毕竟,崇明也不是佛家的和尚,一副救人于灾难之中的天人。
可若说崇明道长是个只看中利益的小人,这种说法就更不对了,毕竟,崇明道长,这一生也是功德加身的大人物。
崇明和夏弦月接触的并不深,除外冥界的相遇之外,还是十多年前见过夏弦月,那时候的小丫头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弦月已经成为冥王后的缘故,崇明道长有些看不懂夏弦月的心魂了。
“小丫头,老道并不是万能的,冥界的记忆片段,老道能看却不能动,每个人都有自己IDE机缘,我若是轻易动了那份执念,你可知道老道我是什么下场?”
亲情的力量,是勾结着无数母亲的母爱和思念,孩子与母亲,无论是哪一方受伤,都会引起惊天动地的变化。
崇明勾出来一只小鬼儿,胖嘟嘟的小孩儿只穿了一个小肚兜,小肉手捧着一个类似于苹果的吃食,在费力的啃着。
刚开始还好,小孩儿吃的尽兴,不过一盏茶的公付,小孩儿丢掉手里的吃食,嚎啕大哭了起来,即便眼睛里不曾落泪,还是哭的惊天动地的。
因为是小鬼儿,夏弦月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个小孩儿会不会将自己的身子给哭坏了,反而看笑话一样,津津有味的看着小孩儿干打雷不下雨。
只是,她这点儿恶趣味还没有得到发扬光大,周围的气息瞬间变得阴冷,小孩儿母亲嗖的穿过了他们的魂魄,将小孩儿给抱了起来。
女人并不是那种精明狠厉的外表,反而长相温和,心疼的将小孩儿给抱在了怀里,原本圆润溢满母爱的眼睛,凶狠的看着他们。
不知何时,崇明道长手里多了一个小铃铛,铃铛发出悦耳的叮铃铃的声音,将女人和孩子送到了往生之路。
“看见没有,即便是无害的女人,在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的时候,也会变得毫无理智可言。”
崇明道长的意思他们都懂,活人不能接触死人的事情,妇人日复一日重复着同一件事情,本就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既然崇明道长不愿插手,夏弦月也不勉强,“道长看的透彻,不如,将您的发现告诉我们,怎么样?”
“不好。”几乎是想都没想,崇明直接拒绝了,“冥王和冥王后,那是天下万千生灵的信仰,你们连个做事想要坐吃等死,这天下就要乱套了。”
崇明一本正经的说着大道理,将信仰这种东西都给搬出来了。
夏弦月扯着嘴角,很是无耻的问道:“既然我们两个是天下苍生的信仰,不知道您对我们两个,是不是也奉若神明?”
好听的话的确不要钱,但是要点儿脸行不行?
崇明道长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夏弦月的问题,却以行动证明了,他是如何的不要脸,他竟然将他们两个用道家祖师爷爷的扇子,给煽出了小竹楼。
突然下坠的身子,冥王顺势搂住了夏弦月的腰身,免得一个不小心再被外面的小鬼儿给装了身子,影响魂力。
不知道是不是做术法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东西,竹楼外的地界,竟然引来了一群带着小孩儿的母亲。
有些小孩儿缩成小小的一团,被自己的母亲抱着,血肉模糊的样子,显然是还还没有落生便失去了投生的力量。
怨念,无数的怨念与拳拳的母爱交织在一起,让小竹楼的气氛异常的凝重,怀抱着孩子的女鬼,单薄的像是一击即碎,可是被眼眶放大的眼睛,却呈现一片猩红之色。
尽管这群女鬼没有人说话,但是眼神和恶意骗不了人的,她和冥王被女鬼盯着,就像是一盘美味的红烧肉一般,恨不得让这群女人咬上两口。
冥界最精纯的魂力,勾引着女鬼的味蕾,便是她们怀里抱着的小孩儿,都不自觉的舔了舔小嘴。
按理说,残缺的婴儿的魂魄,会在噬魂花的力量之下消散在天地之间,可是,在这里,那些浑身煞气,泛着浓浓血腥味的婴儿,却能够依托母亲的力量存活,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