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万一,泠贵人可是很好的保存了贤王那个病秧子的尸身,就算是没了鬼头,那又如何?淑贵妃害的她的皇儿没了命,她就让她的儿子死了也不得安生!
她要好好的把淑贵妃的宝贝儿子带在身边,用她的儿子祭奠她的皇儿!
云儿郡主用长发裹着葫芦瓶,黝黑的眼球咕噜噜转着,深陷的眼眶竟是流出了血泪。
那一缕幽魂,挣脱出葫芦瓶,模糊的身影显了形态,虽然夏弦月已经猜出瓶子里的东西是贤王,可亲眼见着,还是被吓了一跳。
自从小佛堂断头一别,没了鬼头的贤王,竟然变得如此虚弱不堪,残破的身子布满血痕,就像破碎的娃娃一般。
“好狠毒的心思!”夏弦月浑身发冷,泠贵人在她眼里犹如疯魔!
泠贵人见到自己的杰作,满是狂喜,“哈哈,哈哈哈,淑贵妃,这是你的儿子!你的好儿子!你怎么不睁开眼看看?看看你永世不得长生的儿子!”
说罢,泠贵人一双仇恨的双目怒视冥王!“你个孤魂野鬼!这才是贤王,你给本宫去死!”
泠贵人扭曲着脸,放弃了手里的符咒,直接抓住了贤王,硬拽着贤王的身子往冥王那里拖。
“去!本宫放你回去,那是你的身子,你去把那个野鬼赶走!”
贤王的残魂太虚弱了,若不是泠贵人强拖着他走,他几乎要瘫软到地上,盘绕在贤王身子上的云儿郡主,发了疯的想要让贤王直挺起来。
失去了力量了云儿郡主,根本不能帮助贤王躲开泠贵人的束缚,一双流泪的眼睛,不断涌出的鲜血,浸入了贤王的断颈。
夏弦月很是不忍,云儿郡主是痴情的,纵然贤王的魂魄已经这般不堪,她依旧固执的守候。
诚然贤王是和她结了亲,夏弦月也生不出一点儿嫉妒的心,反而想要成全这对儿鬼鸳鸯。
趁着泠贵人辖制贤王残魂,企图将冥王赶出冥王肉体的时候,夏弦月将容纳贤王魂魄的葫芦瓶攥在了手里,瓶口阴森的寒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心知葫芦瓶不是个好东西,还容纳过不知道多少无头鬼,她还是大着胆子将眼睛堵在了瓶口处。
瓶子里漆黑一片,她转着眼珠子想要将葫芦瓶里看的更清晰,瞪大的眼睛,竟是和瓶子里满是眼白的眼睛看对了眼,那只眼睛仿佛会说话,“呷呷……”
夏弦月拍着受惊的心脏,捡了一张净化符贴在瓶子外身,便能清楚的看见瓶子里的眼睛。
她以为是一只眼,没想到是一双阴阳眼,突兀的挂在只用肉皮包裹的鬼头之上。
夏弦月被这双眼睛盯得晃了神儿,只觉得脑海一片空茫,晕乎乎的想要睡觉。她努力的睁大双眼,想要握紧葫芦瓶,可是她做不到。
夏弦月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陡然的钝痛让她瞬间变得清醒,稳住了身形,“嘶~”,她下意识的揉了揉疼痛的小腿。
“嗤~区区一个迷幻术都抵挡不了,真是蠢笨!”冥王很是悠闲,缓慢收回的脚,让夏弦月满是怒火。
这个野鬼不仅踹了她一脚,还敢嘲讽她的能力!太过份了!男人打女人,简直不能忍!
“冥王!”夏弦月咬牙切齿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很不客气还回去一脚。“老娘长这么大还没被踹过,王爷,您可得小心了!”
面对女人的威胁,冥王蹭的跳开了,未踹到人的夏弦月,因为用力过猛,没稳住身子,大腿来了个大劈叉,嗷的一声,连手里的葫芦瓶都给扔了。
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感,让她眼泪都流出来了,偏偏有人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连这高难度动作都做的如此漂亮,不错不错!”
冥王一边鼓掌,一边说风凉话,夏弦月很是恼恨,索性闭起了耳朵不再听讨人厌的冥王说话,抓起地上的瓶子,有了更深的心里准备。
她不是傻子,第一次没有防备的中了着,第二次,她若是不把瓶子里恶心人的东西解决掉,她也不用活了。
阴阳眼是卫道士的一个术士,专门用来监听魂魄的东西,如今被卫道士封印在葫芦瓶里,也算是给灵魂加持封印。
再次对上那只白色的眼球,夏弦月借着身体的疼痛摆脱幻象,清楚的在白色的眼球里找到了属于贤王的一缕幽魂。
她一手拿着瓶身,一手戳在瓶身的符纸上,指间环绕着一根细小的头发,慢慢的抻着,瓶身猛地晃动,那根细小的发丝,像是捆绑着万分沉重的东西。
夏弦月拉的很是费力,指间因为过度用力开始泛白,瓶中的阴阳眼闪烁着阴沉的光芒。
那想要冲破牢笼的野心,不断的撞击着瓶口,仿似要撞瞎她的眼睛,击爆她的眼球。
因为阴阳眼的挣扎,贤王的魂魄更是被藏了起来,即便有发丝的束缚,依旧有些让她难以分辨。
夏弦月不肯放过如此难得的机会,瞅准白眼球一刹那的呆滞,用了大力气去拽贤王的魂魄,发丝被拉的紧紧的,那抹若有若无的魂魄,猛地被剥离了白眼球。
“啊!啊!”泠贵人控制着贤王的魂体,见着贤王要挣脱掉她的束缚,愤恨的惊叫了起来。
凄厉的尖叫,让夏弦月打了个哆嗦,她竟是感受到了白色眼球冰冷的贴在她眸子的触感。
“臭丫头,竟然敢坏了本座的大事儿!找死!”
阴森的声音,透过瓶口直达她的脑海,耳边女子的诅咒,丝毫没有影响她脑海里的声音。
夏弦月茫然的看着四周,冥王将逃脱掉的贤王魂魄给拘了起来,泠贵人在地上捂着眼睛,疼痛的打滚。
而她手里的葫芦瓶,嘭的碎成了两半,漆黑的瓶身,哪里还有她见到的阴阳眼?脑海里的声音,都让她怀疑是不是幻听了!
玻璃瓶碎了,诸多的魂魄得到解放,飘散的鬼头,渐渐变的完整,疯似的跑的一干二净。
夏弦月心中念了句佛号,觉得她这辈子躲了小鬼儿十多年,终于算是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