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虽然不惧怕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皇帝,但他怕麻烦,特别是,老皇帝有事没事还能给他找一堆麻烦,若是侍卫全没了?
他冷冷的笑着,谁知道贤王那群狗屁倒灶的兄弟们,会不会借题发挥?
兄弟相争,最好是各凭本事,而不是私底龌龊,表面上言笑晏晏,一副兄弟友好的模样,看着就令人恶心。
夏弦月不说将冥王的心思猜的十成十,但是猜中一丢丢还是可以的,既然冥王将文成海一行人放在心上了,她也不会触冥王的霉头。
就是可怜了她自己,跟着冥王一块儿倒霉,就不能别什么事都叫上她?
夏弦月嘴里嫌弃冥王给她找麻烦,但还是对楚家的祖坟有很大的兴趣的,既然祖坟里面能被楚成华当成秘密基地,里面藏着的东西,定然都是宝贝。
既然是宝贝,作为穷人的她,就不能放过了。
一条长长的甬道,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入眼,便是一座及其敞亮的房间,就像是厅堂一样,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很是刺眼。
冰层,将墙壁和地板都冰冻了起来,白茫茫的一片,只,厚厚的冰层之下,贴近了看,才看的出来,是一具具尸体。
虽然冰层很厚,透光性不是很好,可她还是看的出来,那些被冰冻住的死人,都是妙龄女孩,不……端看一头长发、配饰,以及身上鲜亮的衣衫,的确是妙龄女孩;可若是看尸体的面部和瘦骨嶙峋的身体,说是老妪也不为过。
夏弦月腾腾的向后走了好几步,阴冷的屋子,竟然让她生出了一层冷汗。
“这些女人,难不成都是因为豢养蛊虫,才会变成这样子?”简直就是成了人干,便是连死后,都得不到安生。
人死后,尸体是要永远沉眠在地下的,在底下安眠,经受漫长的时间,腐朽,回归天地之间。
可是这座坟冢里面,那些惨死的女孩,连死后都得不到安生。“王爷,这些人的魂魄,还能转世投胎吗?”
人的轮回,夏弦月还看不懂。
冥王近了看瞪着眼睛的尸体,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活着被冻死的,你看,她们都睁着眼睛呢。”
冥王指着眼前的尸体,即便女子的脸,已经看不出人形来了,看是那双睁着的眼睛,充满着仇恨,站在女人面前,就仿佛,被眼前的女子仇恨着。
夏弦月不信邪的将屋子里面十几个冰冻尸体都看了一遍,毫无意外,这里每一个尸体,都是睁着眼睛的。
“怎么会这样?楚成华的心,未免太狠毒了。”这些都是无辜的女孩,就因为一个男人的野心,就要葬送掉生命不成?
“对了,楚夫人说过,她前面的三任夫人,死的死,残的残,那这座坟冢里面,还有活人?”
夏弦月猛地想起来楚夫人魏玲珑说过的话,那三位凄惨的夫人,因为身体里封印着另外三只最重要的子蛊,所以,楚成华并未将另外三位楚夫人冰冻在这里。
只是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就算是凄惨的活着,又能够活多久?魏玲珑嫁给楚左相做继室,已经有三年时间了。
三年,让一个几乎惨死的女人活在冰冷的地窖里面,又能活多久?
冥王虽然没说,夏弦月却猜的出来,活活冻死的人,因为有冰层的存在,死去的人的灵魂,是不会顺利到达冥界转世投胎的。
因为有太多的怨念,有太多的恨,这些妙龄少女们的灵魂,只会封印在死去的尸体里面,就像眼前这般,死去的尸体,眼睛本应该没有灵动可言,可这些尸体的眼睛,就像活着一样。
“我们先去找另外三个楚夫人,将他们体内的蛊虫取出来,再回来。”
夏弦月有些不忍心,又不能立刻为这些可怜的姑娘做什么,只能拉着冥王赶紧离开这里。
冥王瞥了一眼身后的女尸,再一次确定了女尸的眼珠和手指能动的时候,跟着夏弦月去了边上的小屋子里面。
小屋子里就黑暗了许多,即便有夜明珠,也没有那么明亮,木头床上有一床叠的很是整齐的被子,摸了摸,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
“想不到楚左相还挺会享受的。”初二公公讥讽的说道,替冥王擦了擦一旁的石凳子,便退了下去。
冥王不想坐着,既然这间房间了什么都没有,就没有呆着的必要。
“什么人!”凌厉的剑出鞘,发出清脆的响声。文成海拿剑指着突然闯出来的人影,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夜明珠。
纵然文成海见多识广,还是被眼前的女人给吓了一跳。
凌乱的黑发长发,像是杂草一样堆积在眼前,瘦削的身影,拖着一身肥大的衣衫,哆哆嗦嗦的缩在角落里面,一双突兀的大眼睛,发着淡淡的幽光。
夏弦月听见侍卫呵斥的声音,立刻拉着冥王跑了过来。“王爷、王妃!”见冥王带着夏弦月走了过来,文成海拱手作揖,却没有放松警惕。
瘦骨嶙峋,夏弦月只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眼前的女人,便是京都里乞讨的乞丐,都没有眼前的女人让人惊诧。
虽然,她已经见过夏和阳被蛊虫折磨的凄惨样子,还有厅堂里封印的姑娘,只再见到眼前的女人,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楚夫人?”夏弦月试探着问道。
女子仰着头,悄悄的从发隙间偷窥说话的女人,沉默的点了点头,又紧忙的缩了缩自己的身子。破烂的鞋子,险些遮不住枯瘦的脚。
夏弦月并未让文成海撤掉防备,她就算知道了眼前的女人是楚夫人,却不知道是三位中的哪个?最大的可能,便是楚左相第三任继室夫人。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另外两位夫人呢?”
既然眼前的这个,在密室里活了这么久,让她找另外两个不知死活的尸体,应该很方便。
只,夏弦月高估了眼前的疯女人的承受力,见她提起了另外两位楚夫人,本就孱弱的身子抖得险些成了筛子,一句话都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