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酒店,苗默默才觉得身上的暖意在一点点回归。
时值深夜,电梯里一个伴都没有,苗默默一个人搭乘着电梯到达韩休所居住的楼层。
尽管在电梯内,她已经对着镜子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衣着,但在看到酒店走廊内的宽大镜子时,她的脚步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苗默默仔细把衣服上的褶皱抚平,不重不轻地拍了拍脸颊,想让双颊红润起来,显得健康和有气色一些。
她抬起手,在衣服上嗅了嗅。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确有其事,她发现衣服上仍旧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她当机立断地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一瓶香水,对着身上的衣服喷了喷,想利用香水掩盖身上的消毒水味。
做好这一切之后,苗默默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绽放一个自信的笑脸,随后提着虾仁蛋饺走到韩休的房间。
她敲了敲门,门被人打开。
一个陌生的,长得十分漂亮的女人站在她面前。
苗默默觉得浑身血液倒流,血液都冻住了。
其实她不该来!
她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女人打量着她,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她手里的虾仁蛋饺上。
她一手接过塑料袋,“谢谢,给钱了吗?”
女人的问题让她有了一种解脱之感。
如果对方问自己是谁,她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她来找韩休,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是疯狂的粉丝。
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会和娱乐圈人接触认识的人。
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苗默默淡定回答:“没有!”
“多少钱?我给你!”
“50”
“这么贵?”女人看着小小的食盒,忍不住开口吐槽,但她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含糊,“你等下。”
她转身进屋,没过多久,她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色的女式钱包走出来,和她染得红艳艳的指甲十分相衬。女人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没有零钱,不用找了。”
苗默默什么都没说,接过钱,转身就走。
“谁啊?”
房间里传来韩休充满磁性又迷人的声音,听得苗默默心尖忍不住颤抖,像是含羞草被人拨弄过后的阵阵悸动。
都这个时候了,她都在为韩休的魅力折服!
苗默默强迫自己清醒一点,认清现实。
“送外卖的。”女人提着塑料袋,嗲着声音,“你对我真好,知道人家没有吃晚饭,特意给人家点了虾仁蛋饺。”
“虾仁蛋饺?”
苗默默尽量加快了脚步往电梯口走去,但还是迟了一步,背后传来韩休的声音:“苗默默。”
酒店的走廊空荡荡,韩休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内回响,震得苗默默的耳朵“嗡嗡”作响,可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苗默默,你给我站住!”
她今晚是躲不过了!
苗默默认命般的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
韩休几个大步追上她,气急败坏开口:“你耳聋了是不是?没听到我在叫你吗?”
“没有!”苗默默平静地回答,脸上惯常地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她早就知道韩休是什么德性,她不会生气,不会吃醋,不会在他面前自取其辱,不会再给他羞辱自己的机会。
那样的羞辱,那样痛到极致,那样抽得她脸颊发疼的耳光,她再也不想再尝第二次。
韩休皱眉看着面上风平浪静的她,又看了看拎在自己手中的虾仁蛋饺,戏谑道:“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你有客人,不方便,我先走了!”
苗默默转身想走,韩休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半步。
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韩休一口气堵在了心头,咬牙切齿道:“你现在过来做什么?”
她主动来找自己不是求和来的吗?竟然还摆出这样一张臭脸。
韩休像找茬的,苗默默的视线越过他,看到他身后那个在房间门口探头探脑的女人。
她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和韩休讨论两个人的事情。
“送外卖来的。”苗默默只是动了动嘴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韩休微微皱起眉,虽然苗默默面上是风平浪静,可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女人隐藏的怒意。
他认识的苗默默,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
她在吃醋吗?貌似还挺可爱的。
韩休觉得她这样的表情很好玩,没有欣赏够。
看苗默默想转身离开,他嗤笑了一声,声音戏谑而残忍地开口:“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和好吗?你今天若是想走,我们之间就断了吧。”
苗默默的脚步狠狠一顿,后背僵直成了一条线。
这一天真的到了吗?
她和韩休真的走到山穷水尽这一步了吗?
她绝对不愿意。
韩休十分懂她,懂她对他滔天如海的爱意,不然他怎会肆无忌惮地用它来威胁她?
他知她舍不得他。
韩休冲着她勾了勾手指,“回来!”
最后,她真的回到了韩休身边,在楚楚雨菲错愕的目光之下,她进到了韩休的酒店房间。
她之于韩休,就是一个宠物。
他可以有万千的宠物,而宠物只能有他一个主人,但她心甘情愿,谁也不怨。
“小松说你没吃晚饭。”苗默默从厨房里拿出三个碗,把虾仁蛋饺分别装在里面。
“谁说我没吃晚饭?我早就吃了!小松整天胡说八道,我要扣他工资。”韩休嘴硬否认,眼睛硬生生从自己喜欢的食物中移开,进房间拿衣服去洗澡。
“你好好招待她!”
经过楚雨菲身旁时,韩休如此开口。
“她今晚会留下?”
“你认为呢?”
楚雨菲的身体抖了抖,有点不敢相信韩休的回答。
那个坐在餐桌前吃饭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能玩得起的人。当然,她也不像能够和娱乐圈沾边的人。
女人有些怔愣地看着苗默默,似乎还是不太相信苗默默和韩休的关系。
他们两个人的差距用云泥之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一个是天上轻飘自由的云,一个是地上零星微小的泥。和云相配的,好歹是耸入云间的高峰,再不济也应该是天上飞翔的鸟,怎么都轮不到地上的泥。
楚雨菲想不通,也没有人给她答案。
韩休早就不理会她,转身进了浴室。
苗默默收拾好桌面残籍,走出厨房的时候,楚雨菲双手抱胸堵在门口,一双勾人摄魂的眼眸上上下下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