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
虽然他知道初恋女友送的戒指是卡地亚这个品牌,在后世也算是一线大牌。他不知道的是卡地亚,其实在历史上是被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誉为“皇帝的珠宝商,珠宝商的皇帝”。
在这个时空的牛逼程度完全不是后世流水线工业化的产品可以与之相比。
在150余年中,卡地亚创作了许许多多光彩夺目的美妙作品。这些作品,不仅是珠宝腕表创作的精品,而且在艺术上也具有很高的价值,值得欣赏玩味,往往还因曾归属名人,而被蒙上一层传奇色彩。
从印度王子订制的巨大项链,到曾与温莎公爵夫人行影相随的虎形眼镜,以及大文人科克托充满象征符号的法兰西学院佩剑,历史上卡地亚讲述着一个又一个传奇故事。
他随便进来的这家看似很不起眼的珠宝店恰好是印度商人开设。
而印度作为英国长期的殖民地,连王子都在卡地亚定制项链,本土高种姓富豪对这个品牌的痴迷程度更是可想而知。
只是一般富豪很难得到一件卡地亚的首饰。就正如有钱的暴发富以前也很难订到一辆手工打造的劳斯莱斯一样。
对于印度这个殖民地,卡地亚这个品牌一直保持着高贵和神秘,寻常人很难购买的到。这和后世现代商业化工业化的销售模式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庄重后来在英国配的这条项链也来头不小。爱丝普蕾(Asprey),这是一个来自英国伦敦的尊贵品牌。
1781年面世,历经200多年至今仍是最尊贵的英国奢侈品品牌。代表着时尚精致品味、精湛的工艺及卓越的品质,在英伦典雅格调中散发着现代气息。
爱丝普蕾珠宝首饰也是明星名流们最崇尚的奢华品。其中英国的时尚女王维多利亚·贝克汉姆更是爱丝普蕾品牌的忠实拥护者。
不得不说庄重虽然贵为金领,当时在伦敦被别人介绍到爱丝普蕾选购了这条项链,价格在他看来也比较能接受。却没想到还有如此来头……
他也只是买了条纯铂金的基础款式。如果加上特别的设计和镶嵌,价格也绝不是当时的他能消费的动的。当然,作为男士他也没那方面的需求。
矮胖的印度商人小心翼翼的问话,却没有得到回复。庄重只是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原本鹰钩鼻确实是想忽悠一下这个穿着古怪的中国人。现在见他这副做派,心里就有些发虚。
于是他转过头朝着学徒点了点头,示意他下楼看店。
在庄严看来这一对印度人,一黑一白,不大像是父子。年轻人的肤色比这个看似东家的鹰钩鼻要白了不少。
印度人严格算起来是白人人种。在新加坡念中学时他就接触了很多印度裔,有钱人家的小孩也是黑白都有,所以他实在搞不清那边到底是怎么区分种姓的。
店员已经顺着楼梯下去了。
这个年轻人一脸的络腮青胡渣。显然是早上刚剃了的,没一会胡茬就又窜出来了。不说话的时候厚眼睑便睡沉沉半合着,个子也不高,却十分壮硕,看来是个两用的伙计兼警卫。
柜台位置一直靠在最后的墙壁上,沿街的橱窗又空空如也,想必是白天也怕被抢——晚上有铁条拉门。要不是庄重今天出来就是卖东西换钱,还真不会走进这家店铺。
“先生,您这个戒指和项链是在英国请工匠定制打造的吧?手艺还算是不错。”
鹰钩鼻看到伙计下去了,假笑两声之后玩起了套路。
庄重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和他玩起了心眼,却还是照实说了,:“项链是我在伦敦的Asprey专门店买的,戒指是我的朋友在Cartier刷的卡,呃,买的……当时买了一对。“
他不知道自己这话一说出口,彻底就杜绝了鹰钩鼻想欺负他不懂而占他便宜的心思。
一口地道的伦敦腔,精准地说出了品牌名称,让他打消了坑骗的念头,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
接着他从另一侧柜子里拿出一个天平,用了极小的砝码称了重量,然后思索了一番才给庄重报了价格。
“戒指300美元,项链500。这……也是我能开的最高价格。”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鹰钩鼻特地加了一句以防庄重坐地抬价。
其实庄重听到店主给出的价格,心里早已是喜出望外,面上就极力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这个价格虽然和上个时空相比不算很高。但要考虑进通货膨胀和工业化因素啊。按照这个时空美元和大洋的兑换价,拿到八百美元就意味着有了接近两千块大洋,起码暂时身立命是不用操心了。
所以他只稍微假装考虑了一会,就做出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把面前的项链和戒指推给了鹰钩鼻,说道:“成交!”
鹰钩鼻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一脸喜色地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角落里,俯身去开一只古旧的绿毯面小矮保险箱。
“这哪像个珠宝店的气派?”
庄重面不改色,心里有些鄙夷。而小山东大概是第一次看到保险箱,抻着脖子去看鹰钩鼻开保险箱。
之前庄重和鹰钩鼻全程对话都是英文,他一句都听不懂。只不过平时让他害怕的洋人在庄大哥面前毕恭毕敬,而且显然庄大哥三言两语就和洋鬼子谈妥了交易,这让他对庄重的敬仰又加重了不知道多少成分。
庄重到是没去看他开箱。从楼上看着店外,心想这个地方地段如此之好,租金想来也不便宜。
他记得民国时期有些店铺不过是个幌子,就靠囤积或是做黑市金钞。可能这家印度珠宝店选中这爿店就是为了地段,离赫德路上的凯司令又近。
之前他就看到了隔着这家珠宝店不远,就是大名鼎鼎一直到现在还有的凯司令西餐馆。
“有大洋吗?”
庄重突然问了一声双手伸进保险柜,正鬼鬼祟祟摸索着点钱的鹰钩鼻。
“您是要一些大洋吗?”
鹰钩鼻转过头来问。
“是的,给我一半大洋一半美元。”
虽然美元在上海是硬通货,但是消费起来毕竟很是不便。等会他准备和小山东坐黄包车再去办点事,总不见得到了地方给车夫付美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