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伶云?
“好像有点耳熟。”齐野狐思索道。
“她是顾家家主顾青石的女儿,算是同辈之中比较出彩的人物了,不然的话,顾家也不会让她看管这个斗狗场。”
听到他的呢喃,拉姆解释道。
齐野狐点点头,其实他并不知道顾伶云是谁,之所以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只是因为这个名字,之前那具美艳尸体口中说出过。
“敢骂顾伶云贱人,这个女人估计也不简单。”齐野狐猜测。
“她叫顾朝云,也是顾青石的女儿。”拉姆继续为他解惑。
齐野狐却是一惊,他本以为那美艳女子是谁的情人,没想到她居然是顾青石的女儿。
想想顾伶云,再想想她,这差别大到齐野狐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家庭成长出来的人。
“果然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吗?”他忍不住吐槽道。
拉姆点点头:“虽说是同父异母,但这差别也太大了。不过这也是因为顾青石女人太多,子嗣也极多。而且重男轻女,对女儿不管不问,乃至放纵,所以成不成才,只看造化。”
“这顾朝云的母亲,是个比较受宠的,所以更加跋扈。而顾伶云只是顾青石的一次意外,什么东西都需要自己争取,所以野心很大,也舍得拼。在顾家,反而比顾朝云更受重视。”
“也因此,后者一直对前者不服气,总是找茬,两人关系势同水火。”
确实,从保镖就能看出来顾伶云更受顾家重视。
她不仅自己是个行气境的武夫,还有一个行气境的保镖;再看那个身首异处的顾朝云,只有四个普普通通的西装大汉。
当然,这个普普通通,只是相对于武夫而言。
能够熟练掌握火器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两者谁耕手重视,看不出来的,估计也只有顾朝云了吧。
齐野狐啧啧嘴,总结道:“豪门大戏啊。”
拉姆也颇以为然地点头。
“所以你找她们麻烦,其实是故意的?”齐野狐问道。
因为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知道丹增不是那个一根筋的莽夫,反而是个办事沉稳,考虑周详的人。
所以之前顾伶云话里的玄机,他不可能听不出来,之所以一个劲地扇顾家的脸,只能解释为故意的了。
能让他如此做的,也只有拉姆。
在齐野狐询问的眼神中,拉姆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顾家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我自然要让他们吐出来。不过去找顾青石太麻烦,与其这样,不如让他自己来找我。”
“这次我是想在闹出点动静到了,不过却不是找顾朝云或是顾伶云的麻烦,先前完全是她们自己撞上来触霉头,我只是成全她们而已。”
如此冷酷的话从拉姆嘴里说出来,齐野狐觉得很是怪异,不过料想这已经是对方习惯的方式,便不好多言语,只是啧啧了两声,消解心里奇异的感觉。
“不过这样孤军深入,还是挺危险的,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要是他豁出去了,找一堆枪手围住我们,我们也只能交代在这里。”
齐野狐有些不放心,还是提醒道。
“不会的。”拉姆摇头,“官方对火器都是有严格管控的,特别是对武夫的管控,更加严格。”
“你别看之前那几个黑西装随随便便就掏出手枪,但我保证这些手枪在官方那里是有备案的。”
“对于顾家这样的家族势力,他们有几把枪,分别是什么型号,从哪儿来的,官方肯定清清楚楚。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还在可容忍的范围之内罢了。”
“一旦超出某个限度,根本不用我们出手,官方就直接出手灭了顾家了。”
拉姆面无表情,但齐野狐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寒冰一样的讥诮。
“这么厉害?”齐野狐大为震动。
拉姆严肃道:“千万不要小看官方的力量。”
齐野狐神色一动,“那你……”
刚说两个字,他就犹豫起来。
“你是想说我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还把复仇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拉姆替他接着问出来。
齐野狐点头,“如果能说的话。”
拉姆笑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现在,看戏吧。”
齐野狐只好暂时将疑惑压回肚子里,将视线从视野良好的窗户投了出去。
窗户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斗狗场,寻常的人,只能挤在看台上。
他们三人,却被顾伶云安排在贵宾包房里,视野极佳,能够清晰看见斗狗场中的景象。
斗狗已经开始很长一段时间了,场中早已是一片鲜血淋漓。
这一场,是牛头梗对杜高。
此时,牛头梗咬住杜高的脖子,将其狠狠压在地上。
杜高虽被压制,但是仍是凶性不减,挣扎着想要甩脱牛头梗的钳制,重新站起来。
但牛头梗早已被鲜血激发了凶性,巨大的咬合力将自己死死钉在杜高身上,绝不松口。
甚至还摇摆着血迹斑斑的头颅,让利齿在杜高的脖子上制作出更恐怖的创伤。
杜高剧烈挣扎着,随后嚎叫变成呜咽,挣扎力度渐渐减弱,最终完全失去气息,成为一具尸体。
牛头梗再次甩动头颅,见杜高彻底没了动静,这才松开嘴,抬起血肉淋漓的脑袋,大口喘息着望向台上。
“赢了!赢了!!”
“呸!什么垃圾死狗,害得老子输了两万!”
“杜高怎么可能赢得了牛头梗啊,你们这些白痴!”
“哈哈,赚了!”
看台之上一片喧闹,赢了的欢呼大笑,输了的破口大骂。
既然是斗狗场,自然是要开盘的,否则的话,光是血腥的场面,哪够刺激?
最重要的是,斗狗场又靠什么盈利?
顾家又不是做慈善的,专门开个斗狗场来满足这些人的阴暗欲望。
齐野狐看着场中的画面,意兴阑珊。
对于斗狗这种事,他没什么厌恶,只是不喜欢罢了。
看着这些鲜血淋漓的斗犬,他突然想起早些年前,自己在黔省老山里带着一条土狗打猎的场景了。
虽然那是条土狗,但却很猛,是齐龙虎亲自配的种,也是他亲自训出来的,齐野狐带着它,撂倒过一头六百斤的野猪。
如果它还在的话,应该能把场中那些杂毛狗,全部撂翻吧。
他出神地想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旁边大黄狗光滑的毛发,在他的抚摸中,大黄狗突然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毛发,全身上下爆发出渴战的威势。
极远处,那享受着众人欢呼,正意气昂扬的牛头梗,突然像是被阉了一般,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开始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