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一根毫不起眼的丝线,高錾一把匕首一个人,就营造出了前后夹击的攻势。
神棍心跳如鼓,但却慌而不乱。
颈边的风障向内一缩,随后猛然炸开,激烈的狂风向四面八方席卷鼓荡。
餐桌之上,白色的桌布在狂风中翻飞如旗,猎猎作响。
神棍脑后偷袭而来的匕首,也被狂风荡偏。
他手上印诀再变:
“艮字,土河车!”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在众人眼中模糊起来,再次清晰,便已经在数米之外了。
匕首偏离既定轨道,但仍呼啸奔回,锋锐的刀尖刺透模糊的残影,指向高錾的咽喉。
高錾不怒反喜,眼神中的兴奋越来越浓,血腥的邪气和阴戾,也从他的身上,渐渐地散发出来。
战意昂扬!
“哈哈哈!再来!”
抄手接回直刺而来的匕首,高錾没有丝毫停顿,借势旋身,将匕首再次投掷出去,直指神棍!
神棍已经有了准备,自然不会任由他施为,一声“风来”!比之前猛烈数倍的狂风,以他为中心,再次爆炸开来!
匕首被狂风直接掀开,倒飞回去。
然而高錾却完全不受狂风的影响,如同破风的猎豹,直接奔到他的面前。
神棍只觉得一股凛然邪气如同烽烟一般,在自己的眼前滚滚升起。
之前破开“艮字,重山”的那股力量,在高錾身上再次出现,且愈发浓郁。
神棍便知,故技重施已然无效,只能再次使用“土河车”,与他拉开距离。
土河车的作用,是引动脚下地气,形成一种类似传送带的能量运行模式,由于速度太快,故而有一种“瞬间移动”,或是“缩地成寸”的错觉。
之前在宁家,与宁靖安二人对阵,最后他便是以这一个小手段,不战而胜。
当时脚下踩的是实实在在大地,加上身处在盛海地域之内,所以引动地气十分简单,根本算不上消耗。
但眼下的情形,和当时就大不一样了。
浩渺的大海之上,最浓郁的其实是水行能量,而且船身通体由金属建造,除了有“载物”这一要素,勉强符合艮字的属性,能够引动的“地气”,微乎其微。
如此一来,使出土河车,那消耗自然成倍于陆地之上。
使用第一次,神棍便有些气闷,没想到高錾的攻击居然如此迅疾,逼得他不得不在短时间内,再次使出土河车。
他再次逃脱高錾的攻击,但是宁家的众人的神情,却并不轻松。
因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神棍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而高錾却是越战越勇。
察觉到神棍的状态,高錾猛然大笑起来:“小崽子,之前放狠话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原来和齐野狐一样,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而已!”
知道投掷匕首对神棍无用,高錾也就不再将其掷出,反手握住,藏刃与身后,再次向神棍发起冲锋。
那股滔天邪气随着他身形猛地转向,在空中扭曲一阵,再次扯开,如同密密麻麻的蜂群,遮天蔽地!
神棍自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避战,手中变诀,再道:
“巽字,风锥!”
空气再次扭曲,在他身前急速旋转,形成三支尖利的透明锥子。
“去!”
神棍伸手一指,三支风锥首尾相连,向高錾激射而去。
同时,整个人如同风中柳絮一般,向后飘然而退。
“噗!噗!”
两道极其沉闷的声音响起,去势极快的风锥,仿佛扎入了韧性极好的牛皮当中,在高錾身前半米,就突然慢了下来。
之后,虽然仍在前进,但那速度,却已经慢得让人觉得可怜了。
随着前两道风锥的消散,第三支风锥终于突进了高錾面前,但力量也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了,被高錾伸手,直接捏爆。
白色的气流从掌中爆开,凌乱的气流将高錾的领口吹得不停摆荡。
他咧嘴森然一笑,不给神棍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冲出!
短短数秒的时间,两人便爆发了如此激烈的战斗,令观战的众人,忍不住身体紧绷,眼神跟着两人的身形变化不停地移动。
宁家众子弟只觉得眼花缭乱,心中为神棍捏了一把汗。
高錾如同嗜血的猛兽,在场中闪转腾挪,捕猎神棍,身上炽焰般煊赫的气势,令得围观的他们,也是呼吸微滞,心中惴惴。
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之前想法,是多么的荒谬!
宁惊猿之所以手上垂死,完全是因为高錾偷袭得手?
不用齐野狐,宁惊国或是宁靖安上,也能赢高錾?
开什么玩笑!
宁靖安神色凝重,轻声道:“这高錾,竟如此强悍,你输给他,不冤枉。”
宁惊猿没有反驳,坦荡地点了点头。
他早就说过,就算是正面厮杀,自己依旧不是高錾的对手。对方选择偷袭,一刀建功,不过是因为不想浪费精力而已。
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同辈们,见他们均是脸色微白,神情震撼,便知道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之前是多么幼稚了。
宁鸣蜩早已双拳紧握,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场中动向。
心里为神棍已经高高地悬了起来。
“不用太担心,这小子,没那么容易输。”
邹宝驹的声音突然响起,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宁鸣蜩扭转头,不解地看着邹宝驹,问道:“可他的形势明明就很严峻啊,完全是被高錾压制了。”
这一点,邹宝驹倒是没有否认,点头道:“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高錾身上竟然有这样的力量。”
“什么力量?”宁鸣蜩追问。
他虽然看不见高錾身上如同浓黑烽烟一般的邪气,但是却能感受到高錾散发出来,森然但却磅礴的气势。
而神棍在这沛然大势之下,如同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倒。
“看到角落的那四个东西了吗?那高錾的力量,就来自于它们。”
邹宝驹看了一眼唐卡翻飞,香烟袅袅的角落,眼神微沉。
“那些佛像?”宁鸣蜩低声惊呼。
他虽然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想也知道,如果高錾的力量来自这些佛像的话,那力量必然很强大,神棍就危险了。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也确实如此。
虽然神棍偶尔反击,但明显能看出来,他被强势压制了,在场中狼狈奔逃。
“佛像?”邹宝驹嗤笑,冷冷道:“南洋那边淫祀供奉出来的妖邪而已,安敢称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