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宁玉佛咬牙切齿,声音凶狠:“齐玄象那王八蛋,现在应该也在盛海吧?”
“哈!”季正文瞪大眼睛,一脸意外的浮夸表情,“你居然能猜到这一点,看来还没有蠢到家。”
听到季正文的亲口承认,宁玉佛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这对于宁家和邹宝驹,甚至对于整个盛海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其实要猜到这个答案,并不困难。
齐玄象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告诉季正文,盛海风水局的枢纽所在。他做这一切,必有图谋。
再加上唐烛尘那句,当时被宁玉佛当做是挑衅的宣言,答案就已经摆在眼前了。
而齐玄象再如何天纵之资,想要“夺回”盛海风水局的掌控权,就必须在盛海当地!
“如果让齐野狐那臭小子知道,他一直想要找到的那个人,就和他在同一个城市,甚至离他不远。不知道这小子,会发什么疯啊……”
宁玉佛心中暗道,脑海里浮现出齐野狐昏迷躺床的苍白身影。
季正文沉浸在自己谋划得逞的得意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走神,仍自顾自地继续说着:“齐玄象要从邹宝驹手里夺回他们齐家的东西,自然要亲临盛海。”
“实话实说,其实盛海风水局的枢纽我还真不知道在何处。可是,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船上的符阵,是在齐玄象的指示下布置的;那柄匕首,更是齐玄象亲自制作的,能够在他的操纵之下,精准地抵达他想要其抵达的地方。”
他神情愉悦,似乎为自己之前成功地骗过宁玉佛而感到得意。
宁玉佛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气势,几乎到了凝为实质的地步。
季正文此时说谎根本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说的话九成九是真的!
宁玉佛心中担忧不已,但和季正文对话了这些时间,他已经能够保持着理智和冷静。
“即便齐玄象就在盛海,盛海的风水局依旧掌握在邹老爷子手中,靠你这条臭虫,还有高錾的一条烂命,想要夺取风水局,他齐玄象也未免太想当然了一些!”
话刚说完,宁玉佛便发现季正文眼中的讥讽神色,更加的浓郁。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引邹宝驹离开盛海?”季正文讥笑。
邹宝驹虽然掌控盛海风水局,但只要远离盛海,他对盛海风水局的应用,就会大打折扣。
如此一来,齐玄象的成功率就会大大提升。
“我们?”宁玉佛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质问道:“还有谁!”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季正文有些懊恼,也索性不再遮掩,直接摊开了讲:
“若是这次战斗是齐野狐前来,邹宝驹为了坐镇盛海风水局,或许不会跟来,要想引邹宝驹离开盛海,就必须让一个他十分在意的人替齐野狐出战。”
“这个人,是王用九。”宁玉佛给出答案。
季正文耸肩,对他的答案表示了肯定。
“为什么?他为什么那么肯定王用九能代替齐野狐出战,又如何确信王用九出战,走老爷就会跟来。齐野狐昏迷的时候,王用九可还不是邹老爷子的徒弟。”宁玉佛不解。
季正文不负责笑道:“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最后所有的走向,都和齐玄象预料的一模一样。”
“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他感叹着,眼神有些恍惚。
“包括你和你的手下,现在成为我们的阶下囚?”宁玉佛讽刺道。
季正文嘿嘿一笑,不接这茬。
宁玉佛盯着他,沉默许久,突然问道:“还有一个人,是马斗器?”
“啧!居然又猜到了,我还以为你还要继续问我呢?”季正文不忘嘴上占便宜。
“齐玄象是唐门的‘大先生’,唐烛尘早已抵达盛海,他自然不用多说,必然是计划的其中之一。”宁玉佛眼神冷冽,分析道。
“除此之外,程俊彦和金彰合作过,金彰乃是马斗器的下属。顺藤摸瓜,怀疑到马斗器身上,也不困难。“
这段时间,宁家的重心都放在唐烛尘和季正文身上,对于马斗器那边,倒是放松了警惕。
一来是精力确实有限;
二来,关于金彰的事件,宁家已经敲打过马斗器,后者推说自己不知情,是金彰私自行动。
至于金彰的性命,马斗器让宁家随意处置。
这么一次敲打之后,宁家猜测马斗器怎么也会安分好长一段时间。
之后的半个月,马斗器那边也确实没有再出动静,对于他的观察,也就放松了。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被马斗器骗了。
不出意外的话,马斗器现在应该也在盛海。
“只是不知道,马斗器在你们的计划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宁玉佛继续追问。
然而,季正文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呢?”季正文讥讽道。
“就凭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
阴寒的煞气从宁玉佛身上爆发出来,带来极大的压迫,让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
但这一切,却对季正文不起丝毫作用。
“是吗?”他不置可否地笑,突然没头没尾道,“我之前那句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二十年的蛰伏隐忍,只为了今天。你当真以为我会如此草率,如此莽撞?”
季正文坐在椅子上,笑望宁玉佛,这句话从他嘴里一字一句,缓缓吐出,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沉。
宁玉佛看着他那如毒蛇般阴冷的眼神,心里猛然一跳,刚欲有所动作,一股浓烈的邪气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季正文身上爆发出来!
在宁玉佛的眼中,季正文身上陡然爆发出一道漆黑的烟柱,其妖邪力量,比之前的高錾强大十倍不止!
阴风厉啸,整个船舱似乎被沉沉地阴云笼罩下来,连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比铁索更坚实的风缚,被这股滔天邪焰飞快磨蚀,最后如冰雪般消融。
季正文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左右动了动脖子,响起“咔咔”的声音。
“我没有了邹宝驹,你当真以为能降得住我?”他狰狞说道,露出疯狗般的笑容。
宁家众人大惊失色,就要上前将其围住,但却被宁玉佛一声喝住:“别过来!守住你们该守的位置!”
然而已经晚了,他话音未落,宁家众人便听到自己脑后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反应迅速的或前窜,或打滚,及时躲开攻击,而一些来不及躲闪的,付出了一些代价之后,也至少保住了一条命。
宁玉佛这次带来的,可都是宁家的精锐。
躲过致命一击后,宁家众人才有时间去抬头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之前还老老实实被控制的那些人,已经挣开锁链站了起来。
他们的双眼发出森然的血光,面容扭曲如同厉鬼,身上还散发着与季正文同根同源的邪气。
钢铁的锁链崩断在地,为他们平添了几分悍勇。
“什么鬼东西?”宁靖安低声问道。
“和之前高錾的那种东西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要弱很多。”宁惊猿解释道。
“能对付?”
“可以。”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宁靖安心头微松。
宁玉佛脸色难看,冷然道:“果然是只臭虫,尽是邪门歪道。”
“手段不重要,结果才是一切。”季正文反驳,接着道:“不要忙着慌张,正戏还没开锣呢!”
嗒嗒!嗒嗒嗒嗒!
话音刚落,一连串的枪声从楼上传来,宁玉佛陡然变色!
邹宝驹他们,就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