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什么东西?
堂堂知府大人,为自家人撑腰,竟然只要赔银子?
在场的人都懵了。
江夜寻握手成拳抵在唇边,他的仇娘已经报了,其实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就好。
没想到谢大人还为他要了挨打的赔偿,还好王灿不知道他身上的窟窿是娘扎出来的,不然肯定不止赔银子的事。
王灿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由环顾四周,就这么简单?
他王灿还缺银子吗?
十两银子,骂谁呢?
“一百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之前他堂弟王勇欺负我的时候,他屁都不放一个,之前为显示诚意,也为了我儿子在官场不受人欺负,给王家送了十两银子的礼,可是我儿子摆酒的时候,你们啥也没给,今儿个还当着我这个当娘的面踹倒了我儿子。”
宋春雪越说越气,“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就这么一个出人头地的,我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你们一群人对他拳打脚踢。”
她拿起地上的剑愤愤道,“要么我将你们每个人揍得鼻青脸肿,要么一百两,你们看着办。”
“……”王灿拧着眉头,她就那么缺银子?
一旁的心腹凑到他跟前,“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王灿气呼呼道,“那我的打白挨了,我找谁算账去?”
宋春雪双手抱着剑,转头一张口吐出酒气来,“哼,你可以打回来。”
“……”他若是能打回去,他还能干坐在这儿,受这窝囊气?
他王灿活了大半辈子,就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王大人,既然你不愿意……”
“给钱,我们走!”王灿打断谢征的话,伸出手对身旁的人呵斥道,“扶我一把,魂被打跑了?”
“你们一个个的,养你们这么久,关键时刻躲在一旁看我笑话,回去扒了你们的皮!”
他气得眼冒金星,拄着拐杖走到谢征跟前,“你有种,谢大人,你真是让王某刮目相看啊。”
他眼中的嘲讽在闪烁。
“过奖过奖。”谢征面无表情的拱手接话。
“你……”若不是伤口疼,他肯定要大笑三声。
宋春雪在身后拉着悠长的调子沉声发问,“银子在哪呢?”
“别急别急,我们大人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银子一定会送到小江大人府上!”王灿的心腹带着假笑,“放心,这点银子不算什么。”
言外之意,就当化钱消灾了。
“好说,那就好心提醒一句,既然受伤了,就好好在家养着,别太好色,伤口扯开了会留疤的。看大人耳朵都黑了,说明已经伤到肾了,要早些保养……”
“宋春雪!”王灿气得高喝道,“我奉劝你别多嘴。来日方长,你儿子还要在金城过活,就别惹老子!”
“彼此彼此,知道你不好惹,我也不是什么善茬,别在暗地里使小动作,若我儿子有个风吹草动,我多喝几壶酒,提着剑上门讨说法去,毕竟这金城除了谢大人你最大。”
王灿气得转身下了楼。
王灿的人下楼之后,楼上没剩几个人。
三娃江夜寻今日穿着官服,虽然没什么装饰,但是圆领宽袖的红色官服衬得他神采奕奕,皮肤更白,身材更高挑,黑色的官靴甚是惹眼。
宋春雪不由打量着他评价,“嗯,不错,我娃出息了,官服看着就是好看。”
三娃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着,他是挺喜欢的,感觉这身官服穿上走路都带风了。
“就是挨打的时候有些狼狈,以后还是适当抽时间练练体魄,你早就不是那个扔个土块让领头羊回头的放羊娃了。”
“……”他也没那么文弱,只是人家人多势众,他就带了一个人,还是个比他矮一头的弱鸡汉子。
“江夜寻,以后要当心点,凡事多留个心眼,打不过就跑。”谢征说着看了眼宋春雪,“或者有事儿找你娘就成,让她当你的护卫,这金城衙门的人不敢惹你,包括我。”
宋春雪转身往外走。
三娃好奇,“我娘真的醉了?”
“我回去了,以后让她少喝点酒。”谢征走到一楼,专程往宋春雪的反方向走,生怕被她抓住继续喝酒。
……
王家的一百两银子送到了三娃家,夏木兰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站在院子里扶着腰,感慨连连。
她的这位婆母,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而宋春雪晚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忽然想起白天的事儿来,拍了拍额头连连后悔。
喝了酒的脑子反应还挺快,半醉半醒的状态,她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儿来。
得罪王灿倒是不怕,接下来的几日,她都会暗中盯着三娃,正好贴上隐身符,悄悄练御剑飞行。
就是跟谢征说的那些话,唉俺娘,果然喝了酒这张脸就跟城墙似的,啥话都敢说。
接下来的两日,她白日里都会出门,在官府外面守着。
有时候不小心从剑上掉下来,吓得躲在小巷子里撒尿的人提起裤子就跑,鞋跑掉了都不敢捡。
有时候碰到偷情的,还挺羞人的。
原来人还能那么亲嘴儿,她当初成亲的时候,就蜻蜓点水似的亲两下,就害臊的不行。
哪像这对野鸳鸯,青天白日的,躲在巷子里的玉米杆儿后面,连啃带摸,她都不敢看。
一个不稳,直接趴在墙上,剑掉到他们跟前,吓得那俩人慌忙提裤子穿衣裳。
宋春雪半捂着眼睛,有伤风化,他们好生大胆,口味也挺重。
那个男人的衣服脏的冒油,胡茬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下得了嘴的。
这两日三娃都在衙门里办差,不会出门,她明日就不来了。
她坐在墙头,看着那俩人跑远才跳下去,将自己的剑捡起来。
不小心瞥见后面的玉米杆儿上,挂着个鸳鸯肚兜。
啧,老远就能闻到熏了桂花香。
“好看吗?”
“……”身后墙头上的声音,吓得宋春雪闭上眼睛,还好没喊出来。
不过,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师兄?”
宋春雪将剑上的肚兜挑到玉米杆儿上,惊讶的看着蹲在墙头的人,“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路过,看到你大庭广众之下练习御剑术,还偷窥别人吃野食,唬得我差点掉下来。”道长没好气的道,“以后这种事儿少看,你这年纪不适合,万一勾起欲望会毁了修行。”
宋春雪淡笑,“不喝媚药不会有事,我心如止水。”
“……”道长嘴角微抖,谢大人说的没错,师弟现在说话夹枪带棒的。
宋春雪仰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听说师兄收了谢大人做师弟,啥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