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掉幻术,赵腾眼前桌子上的美食化为乌有,而他塞嘴里的手指引起阵阵干呕,鱼刺卡喉的异样感觉也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
赵腾迷茫环顾四周。
笑了笑,洪大戈又掏出一粒银豆豆丢过去。
赵腾一把抓住,摊开手掌,却发现自己接住的既然是个拳头大小的银蛋。
就见银蛋一阵颤抖,蛋壳像是破裂般,从里面探出小脑袋瓜,既然孵化出一只银子做的小鸡,活灵活现让赵腾大吃一惊。
试着去摸银鸡的脑袋,指尖刚刚触碰,又变成一条银蛇,张嘴吐出蛇信,顿时吓得赵腾慌张丢掉。
落地后,银蛇又变成一堆碎银,聚拢后化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憨态可掬朝他招手。
“灵儿!”
赵腾双眼猛的瞪大。
这娃娃正是他的儿子,不是应该在白牙山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在赵腾起身过去拥抱,那个粉雕玉琢小娃娃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冲天辫,露出大门牙哈哈大笑的王野火,手里抓着两手榴弹,咻的一下丢了过去。
“老板小心。”
见到手榴弹丢出去,赵腾条件反射的往洪大戈扑去。
像他们这种跟着洪大戈时间久的老人都清楚。
跟老板一起遇到危险,自己死可以,洪大戈必须安然无恙。
自己死,老板还在,家里人三代都不会愁吃愁喝。
这是老板的仗义,毋庸置疑。
如果自己活,老板死。
不单单自己家,白牙山的天肯定会变。
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但能够确定,绝对没有现在好。
所以赵腾飞身扑救并非作秀,而是实打实的真实反应。
洪大戈知道在不能逗赵腾,打了个响指撤掉幻术,赵腾坐在地上眼神茫然望着四周,好半天缓过神来,就被洪大戈一脚踹来出去。
“这无中生有的确厉害。”
“已经同时拥有幻术跟催眠的效果,只是弊端也很明显。”
洪大戈能够感觉到精神明显有些欠佳,足以见得此功施展,对他的精神有很大损耗。
另外这无中生有只对实力不如自己的人有效,在或者神志恍惚者。
对付心智坚韧或者久经沙场之辈,只能起到幻觉效果,如果对方达到宗师境界,开了心眼也是没有效果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红色技能绝对物超所值。
如果早先拥有这一招,自己之前对付七皇子李奉胜就能更添手段。
现在也不晚,至少面对接下来巫马秀吉的追杀,不至于束手就擒。
一连三天,洪大戈都待在庄园里闭门不出。
对于京都的情况,有蛛网打探消息,他能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
首先是李奉胜的下场很惨。
回皇宫后,据说跪在大殿外,久久不闻召见,后来直接被打发回府,算是冷落处理。
另外朝堂上风平浪静,似乎洪大戈闯出的幺蛾子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但是卓瑾寒却从一些朝廷任命敏锐嗅到不一般的气息。
有差不多二十位官员在这两天有了任命。
或提拔或平调或降职,总体来说七皇子李奉胜近些年来筹谋的一些布局全部被其他几位皇子逐步蚕食,算是提前从夺嫡大战中被淘汰边缘化,现在他的下场只有一个,依附于其他皇子肯定不太现实,人家未必肯接纳,那就只有驻守边境。
虽然远离中枢,但也是释放信号,从此退出夺嫡,或许往后哪位兄弟登位,念在他过早退出,没准还能赏个王爷,潇洒度过此生。
在昨日,黄昏时分,城门就要关闭前,七皇子李奉胜走了。
带上五十名亲卫孤零零离开了京都。
或许这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至于洪大戈这个始俑者,自今日一早,就有各路门阀投来请帖,参与文会或者结交,大多都是些大臣子弟或者王侯将相,但都被洪大戈婉言拒绝。
他不傻,知道这些都是皇子们派来的敲门砖。
只是敲门归敲门,洪大戈一直信奉,王对王将对将。
那些皇子又想当女表子,又想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
既然不是本尊相邀,洪大戈就算拒绝人家也没的话说。
直到第七天。
院子凉亭里。
如今已经过里暑,入秋。
有些寒意,开始添加衣裳。
洪大戈也换里身月白锦装,乃辛七娘亲手缝纫,很是贴身,穿在身上即能彰显他不错身材,更是显得英气勃发。
凉亭内,他还有辛七娘加上黄天翼正陪着紫衣白发的刘茫打麻将。
四人打的很认真,身旁有凳,堆满各自赌注,都是十两一个的小金鱼,就目前而言,刘茫的赌资最多,赢的也是越多。
就这两天的时间,洪大戈差不多输里八千两金子。
辛七娘也输了不少差不多三千。
比较稳的是黄天翼,暂时保本。
起先洪大戈只是想着打场商务牌,讨好下这位神秘高人。
殊不知人家对赌术精通,跟他表现的实力完全是正比。
把把都是大胡,尽管洪大戈使出全身解数,在刘茫面前都得矮上一头不是对手。
就连一向心细,在白牙山日月城素有麻将铁娘子的辛七娘都招架不住。
连冲七个满胡,整张脸都吓得卡白,二千两金子丢出去脑袋还没顺过来,直到又丢五百两才反应过来,饶是如此也掉入深坑,一直努力爬坑。
唯独黄天翼本身早先时候就是赌场常客,深知一些阴暗道道,稳扎稳打倒是收支平衡。
可是难为了洪大戈跟辛七娘,越打越憋火,现在都已经是全力以赴。
“老板,陈先生来了。”
跟在赵腾屁股后面的正是陈泰元。
当初和平县十里铺灾区共同抗疫,洪大戈收的一个小弟。
出自太医院。
洪大戈还传了他千金方跟一些药方。
早先时候,也曾派人跟陈泰元沟通过,一些药丸比如止咳、感冒、绞肚等等疑难杂症,都有很好疗效。
在陈泰元调配出来后,现在正送往白牙山做最后的临床实验。
预计也就是这个月,一旦临床实验过关,就可以上市销售。
洪大戈预计头年初售效益最少三千万两银子。
而陈泰元作为头等功臣,占有百分之二十分红,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寒酸模样,身材富态了些,衣着华丽,尤其是腰间悬了方玉佩,至少打底也得两千银子的上等红翡翠,一面雕刻着“医者”。
一面则是“父母心”。
端庄大气有排面,跟之前那股酸腐截然不同。
“大哥!”
见到洪大戈,陈泰元很兴奋。
忙走上去就要跪地磕头。
却被洪大戈不耐烦驱使到一边。
这老家伙也不害臊,这么大年龄,喊自己哥哥那叫一个甜蜜。
至于磕头他能理解,医道最重传承,也是最讲尊师重道。
洪大戈虽与他结拜,但有传功传法之恩,也算半个师父,所以陈泰元行大礼很正常,但洪大戈却不愿受。
“大哥莫不是介意小弟今天才来问安?”
陈泰元小心翼翼问道。
见洪大戈满头大汗盯着眼前牌,他看了眼底下池子里,指了张牌。
“打这个。”
洪大戈看了眼陈泰元,见他很有信心,于是将一对小鸡拆开打了出去。
“碰!”
对面辛七娘赶紧下一对。
下家刘茫起牌。
“再打这个。”
洪大戈按照他的要求在下三条。
牌倒是听了,就是赢的不好,卡二条,池子底下已经下了三张,就剩下一张。
虽然是个条一色,但概率太低,目前底下只剩下十手牌,能赢基本无望,只能说稳扎保本。
“艹!”
又起了张牌,是张红中。
关键是红中一张没下,很有可能别人赢十三张,或者是个杠子。
留着,不听牌。
打掉可能出钱。
洪大戈陷入两难。
“丢了!”
陈泰元发号施令。
洪大戈向来用人不疑,果断丢出。
“杠!”
刘茫倒下三张红中,冷笑着去拿末端那张牌。
他的脸色变了变。
“打呀。”
陈泰元轻抚胡须,胸有成竹道。
刘茫屈指一弹,打出二条!
“哈哈,胡了!”
洪大戈牌面一倒,喜难自禁。
“来来,你帮我打一局。”
洪大戈看出陈泰元潜质赶紧让座。
起初这牌是商务局没错,就是给刘茫送钱陪他乐呵。
只是谁知道段位根本太过悬殊。
人家都不用让,轻轻松松就赢个底朝天,尤其是嘴角时不时的轻蔑笑容,让洪大戈现在只想争口气。
“那我来吧。”
陈泰元毫不客气落座,行云流水切牌,等牌面倒手,他全部覆盖,根本不看只有手摸。
等辛七娘打了个二筒,直接拿出三张牌一杠,反手在接,口中已经是轻轻说道“胡了。”
再看他把牌翻过来,全是乱张,根本不成元。
“你这是炸胡吧。”
辛七娘皱眉道。
就见陈泰元迅速动了几张牌,在一看果然是胡牌。
“哈哈,老陈没想到你还是个超级高手啊。”
“不敢,不敢,只是太医院平常也没那么多事,人多有时候图图乐子,就玩上两把,说到厉害,宫里几位娘娘才是真正厉害。”
陈泰元说起话来就连绵不绝。
“说起这牌场纵横术,能称第一者,还是当属苏皇后。”
“甚至说赌之一道,苏皇后当真天下第一,就是文圣的几手牌技都是学得苏皇后,当称得上圣人师,我等难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