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十息,一列行书飘然跃入纸上,每个字都是结体遒美,骨格清秀,尤其点画疏密相间,虽已行笔,笔势却凝而不散,宛若游龙锦凤,为字迹增添神韵。
砰的一声,王羞妹看得呆了过去,手中研墨掉落尤不可闻。
洪大戈并没有注意旁边佳人惊诧,他现在全部心神一分为二,一边沉浸在记忆中,一边则畅游书海中。
至于他鬼使神差写出的字体,正是洪大戈那个世界,有着书圣美名王羲之最擅的行书。
当然这个世界也有行书,可是却没有千古独一的王羲之。
洪大戈的行书意境完全来自于记忆中的《兰亭序》。
这次是真的享了九年义务教育的福。
王羲之的《兰亭序》在那个时代太有名了,有名到学生课本无论怎么更新换代,它都是语文历史浓厚又绕不过去的一笔。
恰恰那会语文老师都是班主任,又都喜欢布置背诵作业。
洪大戈也不例外,那会为了背《兰亭序》没少去看课本那张模糊不清的临摹图。
于是下意识的,或许准确说在没其它书法可临摹前提下,强大的系统既然驱使书法天赋复制了书圣晚年集大成作品《兰亭序》的精华,于是就连书圣他老人家都想不到,自己绝代风采用另一个方式重新获得演绎。
而此时的洪大戈浑然不知。
他只在乎记忆中的《太平要术》是否有偏差,至于写出来的字是个啥模样,全凭肌肉感觉吧。
正是这种浑然忘我的心态,洪大戈奇迹般的越写越顺,笔如游龙,翩若惊鸿,《太平要术》种种要旨宛若一篇锦绣灿烂得到重新书写现世。
真正的一气呵成,等全文数千字全部跃然纸上,洪大戈松了口气。
对比一番,一字不差,总算对得起“小丸子”有个交代,希望这份新年礼物他能喜欢。
“咦,羞妹你……”
转过头,洪大戈正好看到双手托腮,满眼闪烁着崇拜小星星的王羞妹,像极了前世追星女孩看到梦寐以求偶像的模样。
反应过来的王羞妹拉着洪大戈手腕,激动的想要言语,却无法说出话,手舞足蹈,像是拼命要表达什么。
“你想跟我学写字?开什么玩笑,我这几个破字还能跟你比。”洪大戈啼笑皆非。
王羞妹的字绝对有大家风范,尤其是一手小篆,那写的是灵秀动人字字珠玑,就连殷桃都曾拍案叫绝,拱手唤过“先生”。
这多亏她幼时因言语缺陷而锻炼出来的意志,每日书写万字,临摹各种字体,可以说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
“不对。”
洪大戈又看了眼纸上的字,揉揉眼,有些不敢置信道;“这是我写的?”
他那几个烂字比谁都清楚,前世因为字写得丑没少遭人奚落,只是时间有限,他真的没有精力去练字,可这并不妨碍他对美的欣赏。
纸上每个字仿佛有灵性般,赏心悦目,尺幅之内蕴含着丰裕的艺术美,无论横竖点撇钩折捺,可说极尽用笔使锋之妙。
一拍脑门,洪大戈记起自己“书法大师”天赋。
那可是橙色技能,牛气一点,似乎也是应该……
想到这,又看了看娇憨可人的王羞妹,洪大戈瞅了眼窗外,现在还没过响午,时间应该还早,不如……
嘿嘿的一笑,洪大戈伸手揽住王羞妹纤细的腰身,在她耳边轻语道;“羞妹,想学书法,为夫可教你,但是不是应该教些学费?”
俏脸发烫,王羞妹嗔怒的微微挣扎。
洪大戈哪能不知怀中美人儿已经默许,猴急的拦腰抱起,迅速走到床边。
等到临近黄昏,洪大戈收拾好行装,怀抱着已经陷入沉睡的王羞妹,骑乘猪刚鬣朝日月城外走去。
刚过一线天,便有小弟在外口守着,见到洪大戈连忙上去招呼,脸上满是焦急,似有要事。
“当家的您可总算出来了。”
那小弟慌慌张张道;“大事不好了,有人来砸我们场子?”
“砸场子?”洪大戈第一反应就是小龙河的人,小弟继续道;“昨儿大汉境内来了拨人,据说是蓝家的,耀武扬威,好不可恶。军师让我们过来通报当家,只是这百花谷太大,实在难寻,才在一线天候着。”
“蓝家?”
洪大戈想到被李鱼坑害的蓝少康。
当初蓝少康受李鱼邀请跟张丰年上冠风口。
为了控制他俩,李鱼让梅道礼布置三宝,其中神仙逍遥散最是阴毒,让二人沾上毒瘾。
后来李鱼身死,洪大戈不想与蓝家结仇,于是让侯良辰帮二人戒毒。
胜在强硬手段,二人身体完好后便送至下山。
那蓝家这次来人,意欲何为?
强夺白牙山?还是来讨蓝少康丢掉的场子?
时间不多,今天又是除夕夜不能耽搁,洪大戈命人找来马车安置好王羞妹,自己则骑乘着猪刚鬣迅速朝山寨跃去。
过年是中原人最大节日,一年一度,上至天子下至黎民这一天都会除旧迎新。
以往白牙山山寨是没有过年这一说,最多就是吃吃喝喝,比平常伙食要好得些,但洪大戈初次掌权,前世根深蒂固的观点,这种传统节日带来的喜庆必不可少。
于是从数天前整座山寨陷入忙碌,大伙上下一心,都准备过个好年、肥年。
然而今天寨里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冠风口校场,经过扩改,现在能容纳八千人,中间搭建看台,四周围起火把,为的就是让晚会顺利进行。
然而此时,众目睽睽下,看台上有两人正在交手。
一人身穿红色劲装,发扎马尾,双臂下垂手中各持一把蝴蝶刀。
她眼神阴戾,紧盯对手钱八。
“你不是我的对手,给你个机会,滚下去!否则废了你的手筋”
持蝴蝶刀的女人模样看起来很端正,只是气质冰冷,尤其一双眸子满是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反倒是钱八双手用砍刀杵地,满脸的不在乎,眼神更是肆无忌惮的在对方身上游走,尤其是敏感部位,猥琐的笑容差点没滴出口水。
“每人,要不要咱俩打个赌?你赢了,咱老狗就搭上这条命,也是应了那句啥,牡丹啥?”钱八满脸问号瞅着看台下面,还是王野火双手捏着喇叭,大喊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下贱。”
“对对对,就是这句,牡丹花下死,老子做鬼也是下贱的狠。”钱八竖着大拇指洋洋得意,引得底下人满是哄笑。
蝴蝶刀女人脸色一冷,双手用劲,钱八见状,赶紧道;“当然,咱老狗赢了,你得做我媳妇给我生个娃,中啵?”
“下流!”
蝴蝶刀女人眼神投向看台下方。
在最前首有排雅座被洪大戈命名为vip贵宾专区,有凉伞撑开御风寒,里面摆的椅子既然是现代工艺“老板椅”!
那椅子是用铁板架构,拉了真皮,因为还原不了弹簧,用棉花做填充物,弹性较差但坐起来更加厚实,上面铺着老虎皮,即原始又超前的搭配有着相得益彰协调。
此时vip专区坐着殷桃,在他旁边则是位相貌俊朗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不经意间,却是打了个手势。顿时蝴蝶刀女人笑了,笑容诡异道;“我叫杜雯,你可以记住蚊子,因为你的血很快就要被我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