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戈跟着小弟一路狂奔来到聚义厅,此时里面已经聚集很多人,辛七娘正在给担架上的侯良辰检查伤势。
“猴子怎么样了。”
洪大戈着急问道。
担架上的侯良辰情况非常糟糕,衣裳上全是血渍,整个人也陷入昏迷。
“浑身三十多处刀伤,幸好有大哥的金疮药,血是止住了,就看熬不熬得过今晚。”辛七娘担忧道。
她煮了些老参水给侯良辰服下,只盼能吊住性命,想要苏醒还得看侯良辰命硬不硬。
手上并没有救治重伤的药,洪大戈眼睛发红,怒不可遏道;“谁干的!”
并没有人答话,辛七娘愁容满面道;“跟着猴子办事的有四十号人,除了他没人活着回来。”
“老子还不信,这事成了悬案。”
洪大戈环顾四周大喝道;“钱八了,钱八在哪。”
有小弟禀告道;“钱老大派人去喊了,还没到。”
“艹,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洪大戈看到底下张狂,立马任命道;“从今天起,张狂是老子结拜弟兄!”
“张狂,你现在带一百号人去调查此事,谁截的寨里粮食,人在何处,明儿一早查不出,你就滚蛋。”
张狂重重点头,转身就去点兵,洪大戈又让辛七娘带着侯良辰下去调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治活。
等聚义厅人走得干净,洪大戈冷声道;“野火,给老子滚出来。”
从角落里钻出一人来,正是王野火。
他眼神躲闪,怯怯道;“哥,咋啦。”
“你应该知道谁干的吧。”洪大戈目光灼灼道。
他老早就发现王野火的异常,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平时他跟侯良辰感情最好,百花谷里王野火耍着小性子都是侯良辰照料,今儿出了事,这小子躲在角落里不出来,很明显心里藏了事。
王野火毕竟是个孩童,嘴上嘟囔着,顾左言他,洪大戈一瞪眼,恶道;“不说实话你就给老子滚!”王野火哇的一下坐地上揉着眼睛大哭,很快,洪大戈彻底恼了,大吼道;“是不是冠风口办得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闻到猴子哥身上有猎刀队的味道。”
“猎刀队?”
洪大戈喃喃自语,他当然知道,所谓猎刀队乃李鱼所建,全员三百人,都是杀场老手,各个都有极其丰富的搏杀经验,跟日月潭的虎豹卫同出一辙,战力却是要高上不少,乃李鱼手上最大王牌。
“你能确定?”
“当然能,猎刀队的人每天都会用特殊药物泡澡,不惧山林毒虫,那味可大了,我闻的在真切不过。”王野火哽咽道。
“大哥,你们是打不过猎刀队的,那是师爷的杀手锏,你也不要生气,我这就回冠风口,把粮食给你要回来。”
王野火抹了把眼泪,倔强的往外走,却被洪大戈拽住头上冲天辫。
“你现在回去就是送命。”
“胡说,我可是少寨主,谁敢动我?”王野火大声反驳。
洪大戈冷笑道;“你离开冠风口这么久,可有人来寻过你?你来日月潭,李鱼会不知道?”
“他们既然知道,却敢劫我日月潭粮草,杀我众多弟兄,你觉得正常情况,我应该怎么做?”
王野火人小鬼大,在寨子里又是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人心险恶,捂住嘴双眼瞪大,说明他已经知道后果。
“李鱼杀人,目的就是为了借我手,杀你们姐弟。在或者你信不信,我拿你姐弟性命做要挟去冠风口讨说法,李鱼绝对不会管你俩死活,等我宰了你们,他就有说法对日月潭动手了。”
洪大戈的话像残忍的戮刀剐在王野火幼小的心灵上,见到他呆滞当场,洪大戈也是于心不忍,但有些事情王野火必须承受。
“好了,这事暂且不说,你先去找你姐。”洪大戈拍拍王野火肩膀便出了聚义厅,往钱八住所走去。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钱八居然不在,他很想看看这条烂命狗究竟在做什么。
等到了钱八住所,大老远就闻到浓浓的草药味,他皱了皱眉头,推开门,就看到钱八脸色惨白蜷缩在床上,地上有小炉子正熬着药汤。
“老狗你怎么了。”
洪大戈大惊道,却被钱八摆手制止,咬牙痛苦道;“大哥莫过来。”
“你到底怎么回事。”洪大戈心里有不详预感。
他知道古代有种成瘾性药物“五石散”,跟他前世所知道的毒品很像。
难道钱八在吸毒?
可是又不太像,钱八始终用手捂着裤裆,似乎是“命根”出了问题。
“他娘的,这次栽大跟头了。”钱八努力的想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大哥,你有没有法子治花柳。”
“花柳?”
洪大戈倒吸口气,一时间有些无措。
花柳就是脏病,这种病洪大戈知道,前世有个熟人经常钻小巷子跟些站街的失足女发生关系,有次不慎中标得了病,洪大戈去他宿舍看望过,疼起来整个人拿脑袋撞墙,后来治好了,小便也会时常伴随阵痛。
“这种病应该属于细菌感染,就是不知道解毒丹管不管用。”
洪大戈扔了一颗解毒丹过去,钱八忙塞嘴里,过了片刻,脸上的痛苦有了缓和。
“老狗,你到底怎么回事。”
趁他好转,洪大戈赶紧问道,钱八不好意思的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
原来从百花谷回来后,钱八有天晚上跟几个弟兄喝多了酒,于是趁着酒劲哥几个一商量,就往八字山附近的妓寨去跑。
八字山的妓寨是白牙山非常有名的地方,每个月都会上新,里面有掳掠的良家妇女,也有附近城里胆大的鸡婆,燕肥环瘦,甚至元莽风情,应有尽有,专门为白牙山里面憋火的匪寇提供皮肉生意,只是这价格不菲,随便点个姑娘就是外头妓院红牌的价格。
那天晚上钱八玩的很爽,把多日库存一扫而光,只是没想到第二日就感觉**奇痒,起初没在意,只是这两天越发严重,不但小便刺痛,就连动作大点,就难受的要命,刚才他便感觉不对,去茅厕脱下裤子,发现小兄弟肿的不行,于是托人打听,找了些止痛的药草在屋里自个熬着。
“你这条死狗,老子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洪大戈气急败坏。
他知道钱八好色,专门嘱咐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只是这厮就爱犯浑,有时由着性子母猪都敢上。
“大哥,我知道错了,这次真不赖我,我点的可是头牌,二百两银子,老鸨都跟我保证绝对干净。”钱八欲哭无泪。
洪大戈叹了口气,把侯良辰的事情告知,钱八闻言气得吼声连连,就要下床去找冠风口算账,却被洪大戈按在床上。
“你现在的情况上冠风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现在床上好好躺着。”说完,他又嘱咐几声转身便走,等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忽然转头道;“那天跟你一起去的有几个人?”
“三个。”
“都得了?”
“没,就我一个。”钱八哀怨道。
“那你没带上老杨?你俩最近不是玩得挺好。”洪大戈淡淡问道。
钱八苦着脸道;“老杨个王八羔子不去啊,喊他也不去,非要研究狗屁手套,不然去了,我那点银子也不够点头牌啊。”
“呵呵,怕是你没银子,那头牌也要跟你们睡。”洪大戈丢下句话便离开,留下钱八在屋里捂着“小兄弟”以泪洗面。
这事肯定有蹊跷。
月色下,洪大戈独自徘徊,他有种预感,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是李鱼的手笔。
杨彪、钱八相继卧床不起,若是说跟这个老谋深算的师爷毫无瓜葛,洪大戈怎么都不信。
加上侯良辰,这是洪大戈手底下最主要的三大骨干,一旦出事,他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太岁那边应该无事,想要制住他,只需要用辛七娘跟胡东就可以。”
胡东现在回城绝对安全,那就只剩下辛七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