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钟阿九一愣,看向那个小脏孩,原来竟是个女孩,这就难怪了,不然她还一直纳闷,人家分明还有儿子,怎的就让那些王八蛋吃干抹净了都没人管。
王宝儿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声音哽咽。
钟阿九不动声色看了看她,又看见她娘在她身后满脸不安,回她:“小小年纪你懂个什么,今日是你生辰,好好与你娘你妹妹团圆。”
说罢,她索性起身叫上邵云峰就要走。
王宝儿像是即将丢失了后一棵救命稻草,冲上来拽住她,“你别走,你若走了他们再来怎么办,我和我娘真的没办法了。”
钟阿九:“此事你大可放心,你这几位混账叔伯我自会帮你料理妥当。”
心有不甘地地目送二人离去后,王宝儿仍痴痴站在原地。她娘牵着冬儿的手来到她身边,压低着嗓门犹豫着开口:“宝儿,那位……真是那个女山贼?”
王宝儿也拿不准,但她说服自己相信,她告诉自己那人就是钟林!
“她肯定是!娘,咱们要是跟她去了虎头寨,就不会再有人欺负咱们了!”王宝儿双眼放光,激动地拉着她娘的手。
宝儿娘却没有她那么乐观,“是又能如何,满大街都是捉拿她的告示,她自己尚且不能自保,如何帮得了我们。那虎头寨是咱们寻常人去得的吗?那才是真正的豺狼虎穴,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
王宝儿:“我不管,多少人都在传钟林是个劫富济贫的侠盗,若空口无凭也就算了,今日你分明也见了她如何帮咱出头,她就是个好人!她是个打杀坏人,实顶实的好人!”
……
城中最大的客栈食府,人声鼎沸的闲人居,此刻顶着夜色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三楼雅间内,以邢三爷为首的邵家商队的人,与陆三斤和初十把酒言欢。两家的主人终于平安归来,他们均是兴奋不已。
初十喝得已有些迷蒙,此时又敬了邵云峰一杯,道:“邵公子,你此次可谓是多亏了我们当家的,你们这就叫过命的交情!”
他刚喝完,邢三爷又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朝着钟阿九敬道:“邢老三多谢钟寨主救我家少主人之恩!大恩不言谢,都在酒里!”说罢一饮而尽。
如此气氛令人心旷神怡,久违的舒坦令钟阿九沉醉其中,来者不拒喝得痛快不已。
“少喝些,你大病初愈,始终还是要忌讳些饮食。”邵云峰突然横出的手掌盖住了她的杯子。
钟阿九欲将他手掌绕开,对方却好似看出了她的意图,索性扣住杯子直接拿走了,引得她不情愿地讨饶:“就让我喝些吧,如此尽兴时刻,不多喝几杯岂不有负众人。”
机灵如初十却捕捉到关键信息,抢先道:“大病?我们当家的怎么了?”
从小壮如牛的人,岂会轻易得了大病?
邵云峰眼神闪躲了两下不知如何作答,干脆直接看向钟阿九,让她自己来说。
她摆摆手,“小事一桩不足为道。”
如此答案,听得邵云峰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也已成习惯,他的情绪转瞬即逝。
陆三斤则边吃边问:“樊松可找到你了?”
钟阿九:“找到了,你也多余找他,我又不是不识路。”
陆三斤:“多一个人帮忙总归好些,况且开辟‘死路’向来是他的专长,他寻你们再合适不过。”
提起樊松,邵云峰也想到那壶烈酒,“说起樊兄,他的酒可是后劲十足,我自问酒量不俗,竟然也被彻底喝倒。”
初十一听,冲着钟阿九就咋呼起来:“樊小六的东西你也敢入口?”
此话一出,钟阿九立马与邵云峰交换了个眼神,意思是:看见了吧,众人皆知樊松之物不可轻易入口。
她无辜的耸耸肩,才说:“我会轻易上当吗?还不是他!”说着脑袋往身边邵云峰的位置一偏,示意与他有关。“我拦都来不及,他们已经喝上了,幸亏我中途截了喝了大半,否则还不知道今日能不能下山呢。”
“呵,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被他放倒的难受劲,差点以为我一命就此呜呼了。”
回忆的大门打开,钟阿九与他二人立马就那件事聊了个透,越聊越开心,手舞足蹈地,以致于袖口几次沾上了菜汤。
见她袖子污了,邵云峰便掏出帕子,摇头叹气地为她擦拭。钟阿九瞧了一眼,便由着他去。
他们三人这头聊完了,邢三爷又加入了队伍,几人聊得天南海北忘乎所以,待她再度回头,才发现邵云峰的座位上已是空空。随口问了下,有人便告诉说:“二爷说喝了酒不舒坦,到房顶去坐坐。”
钟阿九毫不迟疑,扭头对自家的两个人交代了句:“我去看看邵云峰。”便丢下一桌人从窗户翻跳出去上屋顶找他去了。
初十这时往陆三斤的位置靠了靠,低低道:“我怎么看着当家的和邵公子有一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