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大嘴大口地吃了起来。
最后,连面汤也喝得一干二净。
坐在他对面的芸娘,慢条斯理地吃着小碗面,却开心笑着。
凌峰抹嘴起身走到院墙角,检查上次挖人参使用的那柄锄头。
“咚咚咚…”
院门敲响。
“谁啊?”
“我,你老叔。”
是张发贵的声音。
凌峰狐疑地打开门,见是张发贵和他的小儿子张继科,站在院门外。
“进来老叔。”
他热情地地张家父子引入堂屋。
捅开覆盖着的火盆,用小竹筒吹燃木炭。
“老叔,怎么想到过小侄这来了呢?”
他询问着,随手把烧水陶罐搁在架子上,准备泡茶。
“你小子昨天悄眯眯去羊桑河凿冰捕鱼,又没叫上老叔跟你一起去。”
“是嫌老叔不中用了?”
张发贵一开口,带着一股子醋味的埋怨。
“那…芸儿不是拿出一条大青鱼,让小波儿拖回家去了?”
凌峰有点懵。
“唉…大青鱼昨晚已吃过一顿了,巧云说半条做咸鱼干,另半条慢慢吃。”
“她还说鱼汤对肚子里孩子好,直夸你呢。”
张发贵像是在夸赞。
“这条大青鱼做成鱼干,是个好主意。”
凌峰笑着附和。
“可俺不是对芸娘送来的大青鱼不满,而是没参与一起捕捞。”
“你平常口口声声说,咱们是一家人吗?”
张发贵笑容一敛,怼道。
昨天午后开始,全村像炸开锅似的,都在议论凿冰捕捞的事。
先是说凌峰的惊天骇世的事迹。
这小子捕了百十来斤,说是都卖了。
后来议论的是孙家三兄弟的事。
石匠陈余庆的家,就在张家隔壁。
陈家父子回去之后,立马到张发贵那儿‘告状’。
先是夸凌大郎本事大,大清早凿冰捕捞,半天就捕捞百十斤大鱼。
张发贵听着,心里很是不爽。
接着,陈余庆开始数落凿开的冰洞,白白送给了孙家三兄弟。
从那个冰洞里,孙家三兄弟捞了三四十斤鱼。
弦外之音,就是凌大郎不送给张家,却送给了孙家?
张发贵当场阴沉着脸,心里强忍着,不至于让别人看笑话。
不吱声,心里可不是个味。
今天一大早,就和小儿子赶了上来。
他倒不是追究冰洞送人的事。
这事他后来也想明白了。
凌峰原本是准备丢弃,是孙家三兄弟自己抢先占领,捞到了鱼。
石匠陈余庆是眼红气不过,挑拨是非来了。
他早上过来是想问一下,什么时候叔侄俩共同进山,狩猎一场。
养伤十数天,快把他憋屈死了。
“老叔,关于凿冰捕鱼是我一时兴起,准备先尝试,芸娘也陪着去的。”
“可谁也没想到,一试竟搞成了大收成。”
凌峰想着为自己开脱:
“至于上山打猎的事,小侄一直在谋算,可最近风雪交加,上山怕大雪封山。”
“只怕冒着膝盖深的大雪赶到二阴山东坡狩猎,一天根本回不来啊。”
张发贵一听笑了:
“当天返回的叫小狩猎,就在小阴山附近转一转,有的时候也要找地方过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