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回挑了三趟水,拢共百十步的距离,走得比蜗牛还慢。
芸娘已做好了早饭。
热腾腾的米粥端出来时,也不嫌烫嘴了。
以往这粥烫得不行。
现在,吃得慢点后面还凉了。
“嗤溜…嗤溜…”
凌峰喝粥发出的声响,活脱脱一个老农。
也就十天,他已入乡随俗,快速溶了进去。
喝粥嚼面饼,像模像样。
咀嚼的吧唧声、越响亮,表示饭菜味道不错,他喜欢。
吃完早餐,他把工具放入竹篓里,准备出发。
“哎等等。”
芸娘叫住了他。
“带上围巾和棉手套,否则,那铁钎子冻着手,能把皮扯下一块。”
“还有,你的靴子外面套上草鞋,下冰面不滑。”
说话间,她把这些东西拿出来递给他,还掂起脚把围巾给他亲手带上。
凌峰弯下身子伸长脖颈,乖乖配合。
她的手触碰到他那温热脖颈,虽凉却温馨。
这种围巾即不是毛巾,也不是动物绒毛皮,而是麻布缝成的。
中间垫上几层碎布,有点硬。
其作用就是堵塞脖颈与衣领之间的缝隙。
相当于给棉衣加上一个高领。
有点土但很实用。
这些都是她这几天挑灯熬夜赶出来的。
“俺跟着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俺不放心。”
说着,她拿出另外一套,把自己也武装起来。
这些应该是她昨夜考虑好的。
“好吧。”
凌峰点头同意。
凿冰捕鱼,一个人的确有些困难。
两人锁上院门,向村口走去。
穿着草鞋在冻地上行走,摩擦力增大,的确不怎么滑了。
这原理他懂,但就是没想到。
实际在北地,棉靴子外面套草鞋,这很普遍。
昨晚大雪,大清早路面全结冰,村民们很自觉地套上草鞋行走。
两人走到昨天那条岔河,按照占卜显示的位置,应该是在中间段。
这个位置鱼儿相对集中。
“芸儿,你就在岸边等着,我过去凿个口子,然后捕捞,你负责捡鱼。”
凌峰从竹篓里捡起铁钎子和短锤,吩咐芸娘一声之后,走到小岔河道中间。
这条小岔河道宽约十米,最窄的地方约七八米。
他就在这个地方凿。
许多事情,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很难。
河道窄的地方,冰结得就厚。
开始时,凌峰干劲足手也不僵,用了十几分钟,终于在冰面上凿出像鸡蛋大小的孔。
用铁钎伸下去测量冰的厚度,发现超过十公分。
他心咯噔一下。
喔靠,这么厚。
怪不得难以凿穿。
出乎他意料的是寒冷。
这条窄长岔道,由于两边河岸高出冰面给有一米多,成了天然通风口。
呼呼的北风吹得他脸颊生疼,鼻子和耳朵都没了知觉。
搞笑的是鼻涕流下来,一下结成了冰。
这些他还尚能忍受。
打猎时他曾经受过,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最让他头痛的是双手。
锤子是木柄还好说,可铁钎子就不好说了。
铁的传导性极强,加上寒风吹,他左手握着铁钎子,尽管有手套也不管用。
二十分钟,左手及左手臂里的热量,经过铁钎传导,全传到冰面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