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叔~”声音故意压的很低,软糯糯的,简直能把人的魂勾走了。
“景叔,谢谢您亲自来送我上学,我今天上课一定好好听,保证顺利毕业,不给您丢人。”
慕景程听她这么说,丝毫没有半分喜悦。
他想要的是把小包子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盼望她有什么大出息,如果她真的能力很好,毕业之后找个外地的工作,那么他保证不让她去!
“景叔,上课该迟到了,您帮我开一下车门吧。”她不说话还好,结果这句话一出口,直接把景叔给激怒了。
停靠在学校门口的豪车一个转弯,在她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调转车头飞速的背道而驰。
“啊!”丝毫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景叔调转车头,纪悠扬身子朝左边甩了出去,准确无误的倒在了景叔的腿上,吓得她惊慌失措,挣扎着从景叔的身子坐直了身子。
“景叔,你干嘛?我上课真的马上就要迟到了!”
对于景叔这种难以捉摸的脾气,坐直身子的纪悠扬气的想骂街,鼓着脸颊,怒气冲冲的瞪慕景程。
慕景程专心的驾车,完全就装作没看到。
“景叔!”纪悠扬是真的急了,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冲他喊,甚至伸手去拽了他紧紧握在方向盘的手臂。
“放手!”周身的气压低的吓人,纪悠扬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到学校门口就开始抽风?
“不放!”纪悠扬仰着小脸,瞪着圆圆的眼睛,完全就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
“纪悠扬,我再说一遍,放手!”慕景程的那张脸冷的吓人,喊出口的声音同样吓人,是纪悠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我就不放,你凭什么不让我去上学,我爸把我交给你就是让你这样耽误我的吗?”纪悠扬红着一双眼,脸上愤怒的表情完全不像平常温顺可爱的她,此时此刻,活脱脱就是逮谁咬谁的小狼狗。
听到从纪悠扬的嘴巴里说出她的爸爸,慕景程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失神,师傅老纪的容颜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那张被枪打中脑门的脸······
“吱——”一个急刹车,慕景程将车子在马路边停住。
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浸出丝丝汗珠,就连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轻轻的抖。
虽然此时此刻的纪悠扬愤怒到了极点,大脑有些嗡嗡响,但她还是看出了景叔的这些细微的变化。
轻微的“咔哒”声传来,紧接着双目有些空洞的慕景程嘴角微微蠕动,说出口的声音很轻,像飘向很远很远的云。
“下车!”
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她微微攥紧手,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就像被定住了一般。
有些惊慌的视线朝着身边的人看过去,景叔那双无神的眸子看向马路的尽头,幽暗,空洞。
“景叔······”纪悠扬现在才知道后怕了,颤动的声音喊了一声,蜷缩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想要去拉的手臂,却没了刚才的勇气。
“滚下车!”这一嗓子,声音大的要命,纪悠扬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颈部的因为过度的用力绷起来的青筋,吓得她连滚带爬打开车门逃了下来,连自己的书包都忘记了拿。
她哆哆嗦嗦的站在车门口,受到惊吓的目光隔着车窗朝着里面的看去,胸口的位置上下起伏,似乎被吓得不轻。
眼角的余光感觉到了她依旧站在车门的位置没有离开,他深邃幽暗的眸子下意识朝四下扫了一眼,随后抓起副驾驶上的书包打开车门用力的扔了出去。
表情呆滞的纪悠扬眼睁睁的看着她心爱的书包在半空中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心口一下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朝着书包快步的跑了过去,瘪着嘴角将它捡了起来,不争气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哭的,可是看到书包被景叔扔下车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她的书包招谁惹谁了?
她飞快的朝着书包跑过去也是因为害怕被景叔看到她的眼泪,她不会当着他的面哭,绝对不会!
从地上捡起书包的她狠狠地咬了咬牙,任凭眼泪打湿了不施粉黛的脸颊,将书包随意的跨在肩头,头也没回的朝着学校那边走出。
每走一步,她都能够感觉的到来自背后那双幽暗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的背盯出一个洞来。
可她依旧坚定的迈着脚步朝学校门口走,决绝的的不留一点儿余地。她甚至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再也不理他了,他完全就是个阴晴不定的阎王,她才不跟阎王为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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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什么情况,这么多天不来上学,手机还打不通,幸亏你今天来了,你再不来的话我可就真的报警了!”坐在她身边的方言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坐在座位上的纪悠扬还在想景叔生气的事情,根本没有心情跟方言言解释,所以直接装聋作哑。
”喂,我问你话呢?傻了?“方言言用手肘碰了碰她,大大咧咧的问道:”还是说你又犯了什么事,你家阎王又关你禁闭了?“
”烦不烦,别跟我提他!“纪悠扬脑子很乱,心情很糟,窝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正好被方言言给撞到枪口上了。
被莫名其妙撒气的方言言完全惊呆了,瞪着漂亮的双眼皮的大眼睛看她,口无遮拦的说道:”喂,纪爷,您今儿在阎王那吃炸药了?“
纪悠扬烦躁的捂着头趴在桌子上,再一次皱着眉头对方言言强调道:”我都说了,别跟我提他,再跟我提他我翻脸!“
方言言一看这态度就知道纪爷今天又被阎王给虐了,无奈的扁了扁嘴巴,露出颇为一个无奈的表情。
而完全不知道情况的何书墨从纪悠扬进到教室里就开始关注她,现在光看着她和方言言在生气他就着急。
”喂,言言,她是怎么了?“急于知道情况的何书墨跟其他同学换了位子,在离她们很近的位置上小声的喊道。
被莫名其妙撒了一顿气的方言言情绪也不高,慢悠悠的转过身去,没什么好脸:”你不会自己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