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九看着满脸带着警觉的姜婆婆,言语温和且友好的询问:“不知嬷嬷和淮王府的大公子是什么关系?”
姜嬷嬷躲闪着她的眼神,遮遮掩掩的道:“老婆子曾当过雪儿……不,大公子的奶娘。
离开王府有四五年了,老婆子已经很久没见过大公子了。”
顾壹眉梢挑着桀骜不驯的神色,直言戳破她的谎话:“嬷嬷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
就在昨夜,我们亲眼看见,大公子进了这座小院子,嬷嬷还侍候大公子沐浴了。”
孟九九走进姜嬷嬷两步,接话道:“嬷嬷,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我们可都看见了。”
姜嬷嬷浑浊的眼眸里露出了惊惧神色:“所以,你们知道大公子是女儿身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孟九九坦白自己和顾壹的身份:“嬷嬷,我是锦绣县的左县令孟九九,他是右县令顾壹。
请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大公子明明是女儿身,为什么要以男子身份示人?”
姜嬷嬷暗暗看一下西厢房的木窗,而后看向两人,叹息了一口气:“也罢。世子被杀,人人都猜测是雪儿为了世子之位,谋害了世子。
就算你们不来问老婆子,为了雪儿的清白,老婆子也打算前去县衙告知两位大人的。
雪儿生而为女子,二十年来却只能被迫以男子身份示人,这都是因为王爷痴信张相师。
当年雪儿出生之日,先皇下旨命当时还是大将军的王爷,率兵前往南疆迎战楚国。
张相师为王爷卜了一卦,若得长子,南疆之战必胜!
若得长女,南疆之战必败!
当夜,秦侧妃生下了雪儿,大将军失望不已,又听信张相师之言,将雪儿扔乱葬岗三夜,若幸存下来,就上告列宗列祖当庶长子养育,可改卦运。
所幸乱葬岗三夜,雪儿活了下来,大将军便对外宣称,秦侧妃生下的是庶长子。
而后带着张相师、雪儿前往南疆迎敌。
六个月后,大将军如卦象所言,打败了楚国,而后被先皇下旨封为淮王。
大胜归来,秦侧妃去求王爷,恢复雪儿庶长女的身份。
然而张相师却警示王爷,若让雪儿做回女子,王爷就会失去拥有的一切。
王爷便让秦侧妃发下血誓,将雪儿当做男儿教养,一辈子不许着红裳。
这些年,雪儿一直在等世子成为淮王,这样她才可以带着秦侧妃离开锦绣县。
所以,雪儿她是绝对不会谋害世子的!”
顾壹有些气愤的评说一句:“想不到堂堂镇国大将军,竟然如此迷信。”
姜嬷嬷继续讲述道:“因为痴信张相师,王爷不仅害了雪儿不能以女子身份示人,也毁了世子一生的幸福。
两年前,先王妃突然夜夜头痛难忍,张相师言说王妃撞了邪,便给王妃开了几副神药。
结果王妃吃了之后,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最后竟变得有些痴傻,夜里趁着侍女熟睡,跳湖溺水而亡。
灵堂前,世子绑了张相师,要让他为先王妃偿命。
然而,张相师明知世子与碧袖两情相悦,却向王爷卜卦,言说碧袖是福运与祸运相缠之相。
王爷若续娶,可延长寿命十年,可令淮王府兴旺发达。
若为世子妃,淮王府将会在三年之内毁之一炬。
王爷又一次听信了张相师之言,暗中下药侵占了碧袖,而后续娶为王妃。
至此,世子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只知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