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袖紧抓孟九九,对赵雪川似有滔天的恨意,咬牙切齿的道:“昨夜,赵雪川亲口告诉我的!
世子死了,他终于可以取而代之了!”
话音落地,身着一袭白底铜钱纹、金冠梳绾墨发的赵雪川,推开围成铁墙的府兵,迈步上石阶,脸上带着漠然的神色接话:“没错!这话的确是本公子亲口说得!
赵雪舟如今死了!
卑微的庶长子又如何,本公子现在是父王唯一的儿子,他可得求着我继承世子之位。”
走到碧袖的面前,赵雪川语气阴沉沉的警告道:“他日父王驾鹤西归,本公子也会成为淮王,掌管整个淮王府,为母妃你养老送终。”
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坦诚的显露自己内心的欲望与野心,赵雪川是在欲盖弥彰?
还是说赵雪舟的死,的确与他无关?
顾壹深眸里带着浓重的怀疑,审视着赵雪川。
碧袖被气得急急咳嗽两声,染着红指的手颤抖着指向赵雪川,愤恨的道:“你是长子,可也庶子,永远低世子一等。
是你,为了报复,为了世子之位,毒害了世子!”
赵雪川无视众人的目光,面色冰寒道:“母妃疯闹够了,该回去了。
父王得知你带府兵来县衙,气晕过去了。
还请母妃回府,用心照顾父王。”
碧袖踉跄的向后退后两步,如一只中箭、无法逃生的困兽,看向冷血无情的赵雪川,眼眸里涌动着痛恨与悲戚道:“王爷若死了,不正合你意!
我午膳里的毒,是你下的!你毒死了世子,现在还想毒死我。
这样淮王府就属于你一个人了!”
赵雪川脸色冰寒,漠然的道:“母妃,请慎言。
父王还在等你,回府煎药呢!”
碧袖闻言,满脸惊惧的转身,拽住了孟九九,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孟县令,我不能回去。你大慈大悲,救救我!
我回去,肯定会被毒死的。”
说着,清瘦的身子突然一软,如被风摧残的纤细娇花,向青石地倒去。
“王妃!”
碧袖的侍女秋雨惊呼一声,慌忙与孟九九扶住晕了过去的碧袖。
孟九九向顾壹示意一眼,与秋雨扶着碧袖进了县衙大门。
顾壹看向波澜不惊、面色漠然的赵雪川,言语犀利的试探道:“王妃刚才直言,是大公子为了世子之位,为了报复,毒害了世子!
不知大公子作何辩解?”
赵雪川冷立在原地,冷漠的情绪无丝毫波动:“本公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母妃嫁给父王以前,曾是世子的贴身侍女,她的心一直向着世子。
顾县令如果相信母妃的片面之词,怀疑是本公子毒害了世子,尽管去找证据。
若寻得铁证,本公子认罪就是,绝不辩解一句。
本公子还得回府为父王煎药,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行下了石阶,扬手带走了示威的府兵。
顾壹深眸望一眼赵雪川的背影,迈步进了县衙,与左竹行进了四囍院的厢房。
孟九九坐在床榻前,瞧着双眸紧闭的碧袖,向进门的左竹吩咐道:“左竹,王妃似乎有点不好,你快去请郎中来。”
“是。”
左竹恭敬领命,快步离开,顾壹抬手示意碧袖的侍女秋雨暂时回避。
秋夜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顾壹走到了床榻边,仔细瞧一眼双眸紧闭、与孟九九有五分相似的碧袖,再看向眉目清丽的孟九九:“人间最锥心的事,莫不过于心爱的人舍弃了自己,转头却嫁给了自己的亲爹。
原以为赵世子对你一见钟情,现在看来不过是将你当做了碧袖的替身。”
孟九九起身,靠近顾壹,神秘兮兮的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不如我真得当一回替身,假装成淮王妃,深入淮王府探探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