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看两人一眼,并未接话,而是走到桌前,提起绘了红梅的茶壶,动作缓慢得添了两盏清茶,才语调平和的回应:“王妃在县衙,雪儿说她要去见见,有些事想当面问清楚。”
“要出大事啊!”
孟九九、顾壹闻言,急急得转身行出厢房,十分紧张得赶回县衙。
“王妃,孟大人有令,在她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县衙。”
厢房门前,身着蓝色捕快服的左竹,有礼得阻拦着碧袖。
秋雨扶着一袭华贵锦裳、金珠钗梳绾云鬓的碧袖,不屑的呵斥道:“好狗不挡路!你一个小小的捕快,竟敢拦着我家王妃。
王妃急着回府照看王爷,你赶紧滚开。”
左竹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不退让丝毫:“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配合,等孟大人回来,自会给王妃一个交代。”
碧袖捏着绣了柳叶的锦帕,掩着口鼻,虚弱得轻咳两声。
秋雨收到她的眼神示意,自荷包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掂在手里诱惑左竹:“左捕快,你若识趣让道,这锭银子就属于你了。
你不是还有个五岁的女儿要养吗?拿着请位嬷嬷照看,别东家寄养一天,西家寄养两天的。
小心有一天被居心不良的人卖了,那可就再难找回来了!
拿着吧,我是不会告诉孟大人的。”
句句锥心,左竹立在原地,眼眸里露出了动摇的神色,看着银锭。
秋雨见状,将银锭拍在她的掌心:“小财不取,是君子。大财不贪,是傻子。
认清现实,假清高什么呢,拿着吧!”
左竹迟疑了一下,紧握银锭,退到一旁,让开了路。
“还算是个识趣的。”
秋雨手扶着碧袖,鄙夷得看一眼左竹,抬步下石阶,恭敬的道:“王妃,小心。”
然而,两人刚快步走到到四囍院的门口,正巧顾壹、孟九九迎面赶回来,碧袖紧握绣帕,顿住了脚步。
左竹忙将银锭藏进了衣袖,疾步上前躬身行礼。
孟九九注意到她的动作,隐下心中的同情,温言询问道:“淮王府的大公子可来过?”
左竹自知失职,沉沉得低着头:“属下一直在四囍院守着,并未见到大公子。”
孟九九闻言松了一口气,与顾壹眼神交流一下,才看向忐忑不安的碧袖:“王妃,昨晚在县衙歇息了一夜,这会头可还晕吗?”
碧袖看着她,端着王妃高傲的架子,腔调里带着倨傲:“多谢孟大人关切,我已经好多了!就不叨扰了,王爷还等着我回府照看呢!”
见她抬脚要走,孟九九侧身拦住,面色温和:“王府下人众多,王爷自有人照看,王妃不必着急回府。
关于世子的事,我和顾大人还要请教王妃。”
碧袖锦帕掩着口鼻轻咳一声,掩饰心中的慌乱,拒绝道:“自两年前我嫁给王爷后,世子便视我为蛇蝎毒妇;一直有意躲避着我,就算见了面,也是各种言语羞辱。
为了王爷不烦心,我也尽量避着世子,所以世子的事,我一概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孟县令若有疑惑,可以去问碧珠。
这两年,世子及梅苑的大小事,都是她处理着。”
孟九九耐着性子,听完她的谎话,转头吩咐左竹:“去大牢将碧珠提来,我和王妃、顾县令一起审问。”
“是。”左竹领命,转身快步去了大牢。
碧袖顿时有些慌了,又急又恼的道:“王爷向来嫌药苦,只有我煎得药他才肯喝,昨夜只怕是未吃药。
孟大人再阻拦,耽误了王爷进药,病情加重,你可担当的起?!”
孟九九逼近碧袖一步,言语犀利的质问:“王妃这么着急回府,怕不是回去给王爷煎药,而是下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