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
看着早已陡折变迁,高楼大厦林立的这个世界,楚正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然而一切文化和语言都在昭示这,还是自己那个地星!
站在这座破落的小院门前,楚正阳一度踌躇,却不敢走近。
十五年了,会发生什么?
没有了自己,妻子会不会离开,自己的一双儿女再过怎样的生活?
而已经退休的父母,没有经济来源,又如何自处?
这一切,都源于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儿子、丈夫、父亲!
正踌躇间,大门咯吱一声开了。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斜跨着一个书包从门里走出来,头发略长,面容清秀,但眉目间带着一股痞气,看着呆在门口的楚正阳,少年不禁道:“喂!大叔,有事吗?待在我家门口干嘛!”
“我……”
楚正阳看着这个轮廓间充满自己影子的少年,一度难以启齿。
“没事!”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以前的他,可能想不到一生中,竟然也有一遭,会体验到这种感觉。
可是眼前的人,是他的儿子啊!
看着这位古怪的大叔,少年眉宇闪过一丝怪异,不过也没计较。他还有别的事,显得比较欣喜,径直离开了。
看了一眼儿子的老布鞋,楚正阳发现自己更没有走进这个家的勇气,疑虑片刻之后,他悄悄的跟上了儿子。
他叫楚鸿动。
自己亲自起的名字。
默默的跟着少年,他乘坐公交来到了一处广场,紧接着从兜里掏出一根散烟来,虽然压扁,但还是点上,深深嘬了一口。
楚正阳见此握拳,但旋即冷静下来。
故事仍在继续。
差不多几分钟之后,一道倩影远远袭来,楚鸿动神色一亮,忙将烟掐灭在一边,冲上去道:“倩倩!”
楚正阳啼笑皆非。
这傻小子,才几岁,竟然开始谈恋爱了。
打量着自己的“儿媳妇”,楚正阳略带审视的眼光,嗯,相貌还可以,就是打扮上有点不清纯了,竟然穿着露脐装。
楚鸿动满脸笑意的上去抓住了女孩的手,然而故事的发展并不尽人意。
“你干嘛,别拉我的手!”倩倩甩手脱开了楚鸿动。
“倩倩,你……”
楚鸿动略带呆滞,那叫倩倩的女孩往后退了退,出声道:“楚鸿动,我俩分手吧,我不想和你处了。”
别人什么感觉楚正阳不知道,但是他内心登时暴怒。
竟然主动和我儿子提分手。
楚鸿动却只是微微一滞,随后面上带点嘲讽的笑意,出声道:“呵呵,早料到了。最近你和那个赵国强走的很近,是不是他比我有钱,愿意给你买东西,你就要和我分手了。”
“我不想和你说那么多,反正就是分手。”女孩子很坚决。
“好!”楚鸿动点了点头,紧接着转身。
眼里流着痞气,但同时两行不自觉的泪水划下,然后被他不经意擦拭的表现,全然落在楚正阳的眼中。
“呦,果然不愧是我们三中小霸王,江湖儿女英姿洒脱啊。”
忽然出现一个嘲讽的声音。
一个小胖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少年。
小胖子上来就搂在了倩倩的腰肢上,屁大点孩子,竟然装的似模似样。
小胖子开口道:“楚鸿动,你他妈的以为老子让倩倩约你出来就只是分手的事儿?今天你要是特么不把三中小霸王的位置给我让出来,老子就砍了你!”
小胖子拿出一柄弹簧刀,还装模做样的在刀口身上舔了舔。
楚鸿动回过头来,神色阴狠的可怕,冷道:“来吧,一个一个上还是你们一起上。”
小胖子身后的几个小伙子每个人手中都拿出小刀来。
楚正阳心中一悚,鸿动手无寸铁,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些人!
“你们这群小鬼在干嘛?”
他几乎下意识的跨步上前,冲到了战斗的当场。此处地处广场一处昏暗的草坪,外面看不进来。
楚鸿动转头来看了一眼,奇怪的盯着这个一面之缘的中年。
小胖子见到大人,抖了抖,但并没有很畏惧,凶狠道:“靠,你个老东西出来多管闲事是吧!兄弟们,两个一块儿砍了!”
楚鸿动当即道:“大叔,不关你的事,滚!”
沃槽你个小崽子怎么说话的!
不等训斥的那股脾气上来,那群小伙子忽然一拥而上,虽然气力还没有完足,但是毕竟他们手上有刀子,而且还不怕事。
楚正阳一把托开儿子,摆个架势上去就卸掉一个少年的刀。
旋即动作流畅,几乎三下五除二,就不伤一人的将刀子全部拿在手中,叮当扔在草丛上,冷道:“还不赶紧滚,难道要我报警吗!”
“沃槽,你个老东西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看这些小家伙临走还不怕死的喊,气的楚正阳牙都疼,后面的楚鸿动倒是有点瞠目结舌,忽然对着他鞠躬,出声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前辈?”楚正阳古怪道。
楚鸿动神色浮动看了他一眼,缓道:“我看前辈您出手章法有序,不是什么野路子,应该是练家子。要是有什么不尊敬的地方,对不起了。”
紧接着,他继续笃定开口:“前辈,您能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吗?”
或许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
楚正阳想到他们约架斗殴的事情,首先想了一下对是不对。但紧接着就自己啼笑皆非了。
搞得他自己是个什么正经人一样。
看了楚鸿动两眼,楚正阳熄灭了相认的心思,出声道:“我不可以收你为徒,但是我可以教你武功。”
楚鸿动当即欣喜道:“谢谢前辈。”
也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楚鸿动拿出一个很破旧的电话接起来,忽然面色大变,出声道:“操!狗馹的洪建兵不想要他的狗命了,我楚鸿动的姐姐也敢动!你让他给我等着!”
楚鸿动怒发冲冠,转头道:“大叔,我们留个电话,我有点事!”
“我也跟你去看看,兴许能帮上忙。”
楚鸿动微微一愣,旋即目中就浮现希望的神采。方才他虽然愤怒的喝骂,但是显然眼中并没有什么底气。
“大叔……其实,可能会有点危险,那个洪建兵是个混混。”
楚正阳心下一凛,下意识的给楚鸿动脖子一巴掌,喝到:“你他娘天杀的,你姐姐在混混的手上你跟我瞎比赖什么,还不赶紧走!”
“额……哦哦!走!”
楚正阳挥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不禁问道:“这他妈的,你姐姐怎么会和混混扯上关系呢?就不应该接触知道吗!”
瞧着这位大叔比他还激动,楚鸿动也是心下一暖,不禁无奈道:“姐姐在酒吧当前台,自然就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我早看那个洪建兵不是东西,要不是弄不过,老子早打死他了!”